新唐人2009年2月19日訊】全球是金融危機,中國是初級的結構性生產過剩危機。為滿足美國人民需要而擴張起來的中國沿海地區巨大產能,突然像被結紮的育齡婦女,不再受孕。機器停了,廠門關了,工人被辭了……
這時候就產生了不同的解救危機的思路︰是通過減稅等福利性政策擴大居民消費,來刺激有效需求,逐步消化產能過程;還是通過高稅收,把資源動員到政府手裡,用政府投資拉動投資,增加就業崗位?從目前情況看,國人青睞的是第二條思路。
不信請看最近的新聞︰總投資為300億元的天津官港生態遊樂園將於3月份正式啟建,預計2015年全部建成,這將是世界上最大的室內沙灘浴場;一棟高達646米、投資逾百億的「平安國際金融中心」將在深圳動工,這一高度將超越在建的632米的「上海中心」,它將成為中國第一高樓;西安火車北客站將投資58億,有望建成中國第一、亞洲最大的客運火車站;
這三條新聞的關鍵詞都是最高比較級,不是「最大」,就是「第一」。還值得注意的是,總投資達400多億的「最大」或「第一」項目,都不是生產性項目,也不是教育、醫療、圖書館、博物館等提升國民身心素質的短缺項目,除了火車站外,都是「樓堂館所」。
2004年開始免徵農業稅,終結了數千年來農民交皇糧的歷史,政府為這項千古一遇的工程花了多少錢呢?1000億(當年的農業稅總額)。而上面所提的項目,就相當於這項工程的一半!難怪在一次小型會議上,一個企業家擔心,4萬億救市資金,救的可能主要不是人,而是「鐵公『雞』 」——鐵路、公路、機場。從上面的情況看,連鐵公雞都沒有救,救的是某些人瘋狂的慾望。當時,周天勇教授也說,從社會輿論對救市方案的反應,可以看出四熱四冷︰政府熱民間冷,國企熱民企冷,大公司熱小公司冷,官員熱百姓冷。
從歷史上看,中國有一個千年難治的痼疾︰興盛和危機時刻都喜歡大興土木和大幹快上。最典型的案例之一,是秦始皇。他統一六國之後,秦帝國處於興盛與危機並存的時刻︰興盛是因為它集中了六國資源,並且建立起了一元化的高度集權的資源動員體制;危機是因為它對內暴政對外黷武激起民怨沸騰。
為了消耗資源,以及百姓的精力和仇恨,秦始皇舉國進行當時全球最大的工程建設︰秦皇一共修建了至今仍然是中國最著名的3條水渠,其中鄭國渠和都江堰是統一前修的,南方的靈渠是統一後修的;道路建設是一個更大的工程,據估算,秦修築的道路總長度為6800公里,據《劍橋中國史》的作者說,這個長度,比吉朋估算羅馬時代,從甦格蘭境內的安東尼斯牆通到羅馬,然後止於耶路撒冷總長為5984公里的道路還要長近1000公里;比這個還要著名的工程是萬里長城,動用了30萬人,費時10年;和長城同樣有名的是阿房宮,花的人工少些,花的錢更多;比長城工程更浩大的是驪山陵寢,動用了60多萬民工。這些項目建設,對後世功不可沒,但卻加深了秦帝國本來就在流血的傷口。上世紀50年代後期的「大躍進」,其結果也不理想,「三年自然災害」,不過是對人為危機的一個遁詞。
不過,把歷史上的大興土木和大幹快上,和今天的政府救市混為一談,肯定是錯誤的。皇朝時代的大興土木,是傷民,不是安民,是通過勞役搜刮民脂,不是安排就業。但在一點上有共通性,那就是都涉及資源配置問題。皇朝時代的資源,全部由政府來配置,而且按照政府利益最大化的方向配置;今天的資源,是政府和市場共同配置,是增大政府的配置份額,還是相反;是通過減稅讓納稅人自己來配置資源,還是相反,這才是今天的問題。
在選擇救市思路時必須考慮的問題是,第一,政府主導分配救市資金,在西方可能有效,在中國未必有效,因為對政府的約束條件不同(民選與非民選),接受救助的企業性質不同(國有與非國有)也不同,在人家那裡可能刺激就業,在我們這裡可能刺激官員尋租;第二,在政府分配投資,和投資主體仍然是國有企業的條件下,加大投資,是否必然拉動就業?第三,刺激投資能否緩解我國的結構性生產能力過剩?
如果這些問題沒有考慮清楚,大興土木式的救市就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原載《網易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