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陸遭遇的形形色色的騷擾中，常規的有竊聽、跟蹤、打騷擾電話、在住所周圍製造噪音、在我外出時潛入家中、幹擾上網和攻擊計算機、在我的工作和生活中製造各種障礙等等，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匪夷所思的非常規騷擾，讓人感到難以置信，其中一種是以糞便作工具進行的騷擾。

所遭遇的騷擾超出想像

二○○七年年初，我發現上海家中衛生間頂棚的邊緣有細小的水流滲下。衛生間頂棚是裝修時用樹膠板搭建的，離真正的屋頂還有約二十公分的距離，其間有上一層單元衛生間的下水管。向物業管理公司報修後，維修師傅和我一起到樓上瞭解情況。住在樓上單元的是一對老年夫婦，說他們的衛生間也滲水，據他們瞭解，是浴缸的下水管有滲漏所致。我當時覺得有一點點浴缸的水滲下來問題不大，而拆掉衛生間頂棚很麻煩，便沒有再處理此事。

我沒有想到，這是花樣百出的騷擾方式中的又一種。但這並非沒有徵兆，因為在此後不久，樓上便開始幾乎每天製造噪音，如敲擊地板，向地板上扔東西等，常常位於我電腦桌的正上方。上去交涉，對方說在自己家裡做事，別人管不著。

二○○七年五月後我大部分時間在深圳。今年十月上旬回到上海家中，發現滲水情況已經嚴重到滴水，請物業管理公司派人來維修，打開衛生間樹膠頂棚，發現連接樓上抽水馬桶的下水管道壁上有一個狹長的小洞，維修師傅說這是人為搞出來的，應該是上面衛生間移去抽水馬桶後，用長的平口螺絲刀一類的工具向下鑿出來的。

我想，這樣的事情，超出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的想像。尤其是由於後來滲水的情況明顯比最初嚴重，應該是騷擾者後來又再次擴大了滲水口。

在深圳也曾遭遇類似騷擾

幾年前我住在深圳時曾遭遇類似事件。我的住所是同類型單元的最上一層，再上面是一套複式房，前面有一個露天平臺，平臺下麵是我的房間和相鄰單元的房間。當時那套複式房尚未售出，還沒有裝修過，無人居住。有一天我聽到上面有異常響動，上去發現有人在做木工，然後我看到，在平臺地上有一些糞便，而這個區域靠近我的書房。這套複式房本身帶有兩個衛生間。

現代化不只是發展經濟

無論中共提出的「四個現代化」，還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都只是一種物質層面的目標。一個社會是否現代化，不能僅僅以經濟發展的狀況來衡量，還涉及到精神和制度層面。沒有政治體制的現代化，沒有精神層面的現代化，經濟能力的單方面擴張，很可能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一個在地震中大量垮塌學校教學樓的社會，一個大量生產毒嬰兒奶粉的社會，一個沒有底線攻擊異見者的社會，離真正的現代化還相距甚遠。從某種意義上說，不再以無所不用其極的卑劣手段對付異見者，比單純舉辦一屆奧運會，更能反映一個社會的進化程度。

二○○八年十月十六日

－－轉自《爭鳴雜誌2008年11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