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文薰:毒奶粉、嬰兒、北京奧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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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11日中國河北石家莊三鹿集團公司發出聲明,表示該公司生產的三鹿嬰幼兒奶粉受三聚氰胺污染。從聲明內容可知,該公司早在3月中旬就接到消費者投訴使用該品牌奶粉的嬰幼兒有排尿困難、腎結石的反應。但該公司將產品送到政府有關部門檢測,結果顯示產品「符合國家標準」。在6月中旬後病例增多,部分情況嚴重的嬰幼兒必須住院治療,但是三鹿既未停產也未召回產品。

延至8月1日,該公司終於得出結論:因為供應鮮奶的奶農為了讓摻了水的鮮奶通過檢查,偷偷在鮮奶中摻入三聚氰胺才會造成這次的毒奶粉事件。三鹿集團指控,不法奶農才是這次事件的真兇,該公司同時表示在8月1日即已將此事件上報主管機關。

經查,這批毒奶粉高達700公噸,其中還有25公噸在6月間輸入台灣,並有部份毒奶粉已經被台灣的消費者吃下肚。先不談毒奶粉為什麼會含毒,從時間上來看,為什麼從8月1日到9月11日,中國的衛生部門不立即公佈並召回有毒奶粉,卻讓稚嫩的嬰幼兒多吃了一個半月的毒奶粉?在8月1日以前,「符合國家標準」是個什麼標準?在8月1日結論作成之後,掩蓋消息、坐視嬰兒受害,是誰的決定?

北京奧運8月8日開幕8月24日閉幕,殘障奧運則在9月6日開幕。三鹿集團公司位於河北石家莊,沒有在8月1日立即公佈調查結果,卻選擇在北京奧運結束之後、殘奧開幕之後一個星期才對外公佈這個事件,背後的考量已經是昭然若揭。

如果中國衛生藥檢部門拿不出可信的理由解釋為什麼整個國家機器龜速牛步不作為,讓嬰幼兒多吃一個半月毒奶粉,我們即可斷言這些無辜的嬰幼兒是北京奧運的又一批受害者。

此一毒奶粉的效應已經呈現,根據香港明報報導,中國國產品牌奶粉滯銷,民眾紛紛轉買外國品牌奶粉。因為如此大面積的、幾乎遍及各省市的致病案例,意味著中國乳品的供貨源失去了質量保證,如果三鹿公司對奶農摻藥的指控為真,700公噸的奶粉由多大面積的奶農供應?中國衛生部官員甚至公開懷疑大批向乳品企業供貨的奶農「都做著同樣一件事」!果真如此,不只中國製的鮮奶、奶粉、各種乳製品失去保證,需要用到牛乳的食品包括糕餅的安全性全都打上了一個大問號。

從大面積的奶農到市佔率高達18%的乳製品公司,一直到應該做品質檢驗和管控的政府,全都出了問題。三鹿毒奶粉事件不是一個單一事件,這個事件反應出一個毀棄道德良心的社會、一個腐敗的行政系統。

這幾年來由於中國的黑心商品、有毒食品打壞了Made in China的名聲,許多國家的民眾早已將中國食品視為拒絕往來戶。如今京奧結束了,但腎臟受損的嬰幼兒的健康奮戰才剛開始;雖然孩子們還有復原的希望,但中國的食品安全聲譽,則恐怕是積重難返。只要中國繼續被一個可以因為各種政治考量(例如「平安奧運」)置民眾生命財產安全於不顧的專制政權所統治,三鹿毒奶粉就不會是最後一樁被惡意掩蓋拖延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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