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各位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收看新唐人電視台《熱點互動》欄目,我是主持人安娜。在這次的北京奧運會上,前中國著名的女排名將郎平帶領美國的排球隊戰勝了中國隊,此舉被人說是賣國,也有人說這是為國爭光。
為什麼郎平會去美國做教練?為什麼中國有很多很有才華的教練和運動員去效力他國?今天我們就請兩位特約評論員和大家一起來探討,首先向大家介紹一下今天的兩位來賓,這一位是《北京之春》的主編胡平先生,胡平先生您好!
胡平:妳好!
主持人:這位是著名的時事評論家陳破空先生,陳先生您好!
陳破空:主持人妳好!
主持人:陳先生,對很多年輕的觀眾來說,可能郎平是誰都不太清楚,您可不可以先跟我們觀眾朋友們介紹一下,郎平的大概情況?
陳破空:郎平是在1981年,中國女子排球隊第一次得了世界冠軍的時候,她年僅18歲,是主攻手,被稱為「鐵鎯頭」,為中國爭取冠軍的榮譽付出了巨大的貢獻,應該說全國人民在80年代的時候都記得她,對她印象非常深刻。
主持人:記得那時學生漏夜不去睡覺,拿墩布(拖把)點上火把出去慶祝。
陳破空:而且非但如此,她率領中國女排連續五次奪冠,叫「五連冠」,中國女排連續在80年代稱霸世界,那是非常驚人的成績。退役之後,她又擔任了中國女排的教練,擔任教排也是很多年。
而且後來在1994年,中國女排處於低谷的時候,她又從國外回去,再次擔任中國女排的教練,使中國女排起死回生,有時奪冠軍,有時奪亞軍,所以這樣一個人,對中國的體育事業,對國家的榮譽,對整個國家和人民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但是當她今天身為美國隊的主教練之後,卻受到國內很多人的毀謗,我想這是非常不公平的。因為這種毀謗看得出來是一種雙重標準。你看我們這次看的奧運會,中國的籃球隊或者足球隊亮相的時候,都有很多洋教練在那兒指指點點。
而郎平在別的國家,她也是別國的洋教練,那麼指責郎平賣國的時候,是不是也在指責這些來自於南斯拉夫、俄羅斯的或者其他國家的中國隊洋教練也是背叛了他們的祖國呢?這顯然不能成立,所以這是一種雙重標準。
還有一個雙重標準,就是把「郎平現象」和「姚明現象」來比。很多人對姚明簡直是迷成瘋了,都為姚明喝采,都成了「姚明迷」。但姚明是什麼情況呢?姚明是為他國打球出了名的,他是到美國來加入NBA的聯賽,代表「休士頓火箭隊」打球出了名的。
他代表的既不是中國,也不是中國的一個省,他代表的是美國和美國的一個州打球而出了名的,姚明是這樣才出了名。那如果按照那些罵郎平賣國賊的標準,那姚明是不是也成了賣國賊了呢?他沒有代表中國去打球,他主要的籃球生涯是代表美國的一個州隊去打球。
「姚明現象」和「郎平現象」恰恰是雙重標準,這就反映了一部分人的迷思,並不清楚什麼叫「賣國」,也不清楚什麼叫「愛國」。而且還有一個迷思,就是不知道全球一體化浪潮之後,國籍種族的平等觀、世界觀,所以當一個人到另一個國家去就業,這是一個完全正常的現象。
主持人:我們看到現在在很多國家都有這種外國的教練員、運動員到中國去效力,而中國的運動員到其他國家去效力,大家說的是一個體育的概念,而不是個愛國或者賣國的概念。所以有人就說為什麼要把體育這種完全是民眾性的東西和愛國、賣國連在一起,這好像有點兒偏頗。胡平先生,您怎麼看這種說法呢?
胡平:我想首先體育應該是沒有國界的,大家都知道,奧林匹克運動會最早是發源於古希臘,當年雅典開奧運會的時候,各個城邦誰想參加就可以參加,那時的城邦都很小,幾千人或者幾萬人或是上萬人,都是以個人身分參加的。
只不過現代的奧運會,因為世界這麼大,好幾十億人,也不能說誰想來就來,免不了要進行一些選拔和資格賽,還有衣食住行很多問題,在一些具體運作上免不了要以國家為單位。
但他本身還是一個個人性的東西,所以在這問題上,我們太講究「國家」概念這個東西,其實沒什麼道理。那對中國人來說,我們更能明白這一點,中國人其實早就在體育方面是不講國界的,現在這麼講完全是瞎講。
早先我們都知道,喜歡圍棋的人都知道,「一代棋聖」吳清源是個中國人,他當年東渡日本,因為日本圍棋風氣比較興盛,結果他在日本成名,成了日本的一代大師,很多人也負笈日本,而日本自己說起他們圍棋是多麼多麼高明,一定要談吳清源,好像吳清源成了他們日本的了,那就是一個中國人去的嘛!聶衛平那些人現在在罵郎平,那他怎麼不說吳清源呢?這是其一。
第二,我們也知道,早先排球運動本來就是西方人發明的,他們人高馬大,打球一貫占上風。後來到70年代日本才異軍突起,得了冠軍,所以當時中國就請了日本女排的教練大松到中國來,像郎平她們都是受過日本教練的訓練,才變得非常出色,以至於後來還擊敗了日本隊。
那你說大松本人不就更賣國了?你帶了中國隊把你本國隊打敗了,那怎麼沒看中國人罵他去?也沒聽日本人罵他是「日奸」,我們早先就接受了這一點。
現在你要按相同的邏輯,那就是很簡單很平常的一件事情。所以就像破空先生剛剛講的一樣,你談這個問題完全是雙重標準,把我們自己過去認可的都完全否認掉了,自己前後都不一致嘛。
主持人:說到郎平,其實這個人還是非常愛國的,我們看她在女排三連冠之後,她是拖著一身的傷病,從義大利回國去打第四屆,帶領女排奪得四連冠。在94年的時候世界盃賽的時候女排跌入低谷,而郎平當時和美國的球隊違約回來執教中國隊,還表示說如果中國女排不奪冠,她就不會接受任何國家排球隊的邀請。
她這個話說得是非常堅決也很堅定,我們也知道郎平的確就是我們當時看到的,至少宣傳上說她是很愛國的一個人,那她為什麼要離開中國到美國去執教呢?
陳破空:對,這裡面她有很多苦衷和隱衷,比如說她有這麼幾件事情,一個是中國是個「舉國體制」在搞體育鍛鍊,當你處於榮耀的顛峰,所謂「為國爭光」的時候,那你是非常的了不起;一旦你退役,或者你不處在榮耀的顛峰的時候,那基本上就是被拋棄了,所以他這個「舉國體制」是非常勢利的。
你一旦退了役,政府就沒有人管你了。所以郎平她退役之後,尤其不擔任主監的時候,她的待遇是非常差的,而且為了中國的「五連冠」榮譽,拖了一身的傷病,腿傷、手傷啊,而且胳膊是一個粗一個細,右胳膊粗、左胳膊細,打球打成畸形了。
後來在中國沒有治好病,她到加拿大去治病,治她的腿傷等等。結果治了病之後,中國政府不給他報銷醫療費,所以這讓她非常的傷心。這是一個細節。另外還有一個細節,就是她的單位有一個領導一直排擠她,是北京體委的一個主任,就一貫的排擠她,通過政治手段,通過一種權力鬥爭的方式,把郎平往旁邊擠,這也是讓郎平感到非常的不愉快,非常的傷心。
另外還有一個情況,就是她在加拿大治傷病的同時,美國的女排有關的負責人就找到她,希望她給美國執教。而美國提的條件是非常的寬鬆,說你也可以不加入美國籍;你也可以不當教練,當技術顧問也可以;另外就說是你提出條件,或者怎麼樣都可以。所以這樣的談話就跟中國的那種完全不一樣。
中國是講權力、講政治、講排擠、講勢利,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所以郎平受到感動,覺得美國女排請她完全是看她自己發揮,完全看她自己的方便,甚至是你來不來都沒有關係,就是非常盛情的請她了。
郎平在中國國內受到了種種的委屈,一身的傷病,然後又是沒有待遇;而她在美國又有家人會經常出來探親。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得已接受美國隊的聘請當了總教練,實際上就是一份工作。在美國來說這就是一份工作,我們很多華人在這裡找到工作,她也就是找到一份工作而已。
主持人:那剛才陳先生談到了,就是說你退役之後沒有什麼保障。那胡平先生可不可以介紹一下,比如說我們知道運動員在中國是從很小就選拔的,可能是上小學的時候,或者更小的時候就開始選拔苗子,然後到業餘體校,然後再到專業體校,再到省隊、國家隊、青年隊等等等等,然後再到世界的舞台上去競爭。
那像他們這種情況,有很多人可能連到最頂尖的時候都還沒有呢,就已經不行了,他的體育生涯已經就過去了,或者他出不了那個成績,那像這些運動員他們的狀況都是怎麼樣的呢?
胡平:因為體育這個運動,奧運金牌那純粹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知道多少人墊底才有這麼1、2個比較幸運的達到頂端,大部分人到頭來除了一身的傷病,又沒有學到一技之長,結果到頭來生活就非常的糟糕。
而在當時他們為了擺脫自己的處境,或者是為了所謂「為國爭光」這種感召,付出了那麼大精力。所以就單從這麼多運動員他們退出之後的這種悲慘,我們也覺得應該廢除這種所謂的「舉國體制」。
主持人:那您說到「舉國體制」,我就聽說過,這也是事實啦。像中國乒乓球隊,比如說我們3個人都是去比賽的人,那麼也許其中陳先生打得是最好的,如果我們3個比賽,肯定你就是冠軍;我可能是打得最不好的,我們3個比賽我可能是第三名。
但是我可能能夠克那個日本隊的隊員,所以領導就說,好,陳先生你這次不要贏,你要讓安娜贏;或說安娜妳不要贏,然後我們去贏那個日本隊。所以這也是不是一個原因,就說這種一言堂的體制,使得中國很多有才華的運動員還有教練員,他因為沒有什麼好的出路,無法實現自己的抱負而紛紛往國外跑呢?
陳破空:這跟政治有關,因為在美國的運動員,像民主國家的運動員,主要是一個個人的成績,像菲爾普斯他的成績就是屬於他個人的,沒有人太多的強調國家,當然他也是國家的英雄,但是沒有太強調。
而在中國來說就是服從國家,服從大局,甚至服從領導。剛剛介紹郎平,郎平在18歲得到世界冠軍的時候,當時有個細節,就是她的領導就找到她,要她寫入黨申請書,當時還拿我們中學生要來學習,為什麼呢?
就是要郎平承認她是黨培養的結果,她得了世界冠軍。實際上是在那樣強大的壓力下,我們也不了解內情,但郎平也就一字一畫的在那兒寫入黨申請書,就在得了世界冠軍的當夜,就要郎平交入黨申請書,這種政治化的操作,對運動員的殺傷力是非常大。
胡平:以她那個情況,何智麗就是。何智麗是中國著名的乒乓球選手,她參加國際比賽的時候,當時教練就叫她讓球,結果她不願意讓球,擊敗了管建華,結果後來又擊敗了別的對手當了世界冠軍。由於她違反了紀律,所以以後就不讓她參加國際比賽。
當時她一怒之下就去了日本,後來以日本隊的運動員的名義來參加國際比賽,擊敗了當時中國球打得最好的鄧亞萍,開頭不是她,這次是打敗了鄧亞萍,那很多人就罵她罵得很厲害。不過這種情況我想,國人中間也慢慢的意識到這是沒有什麼道理的,這跟本國當時那種錯誤的排斥是有關係的。
實際上,一個運動員他去別的地方是出於很多的原因。有的就是因為結婚了,移民到那兒去了;有的是那個國家這方面運動特別好,他覺得在那裡能夠有更好的發展;有的就是在本國他覺得受到各種各樣的限制、排斥。
這都是很自然的事情,我覺得沒有任何理由在這個事情上做過多的文章;相反的,我們倒對於那些排斥、打擊的做法和這種體制應該要予以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