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筆下的第一大英雄，很多人認為是豪氣干雲，氣貫長虹的蕭峰。而我則認為是段譽。很簡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俠士之本，但你起碼得有刀，沒有刀你也得有兩下子。令狐沖有本事，郭靖有本事，蕭峰更是。而段譽則不是，他只有逃命的本事，和時靈時不靈的六脈神劍。就是說他自己也不認為自己是高手，自己也不認為自己是武林中人。他只是一介書生，一個愛好佛學的大理皇子。可他身上沒有皇子的架子，也沒有復國興國的野望。他就是這樣憑著單薄的身軀慈悲濟世。他沒有戰勝惡勢力的信心但是有挑戰惡勢力的勇氣。在他那裡我學到了，維護正義未必要孔武有力，也許你很弱小，關鍵是你敢不敢面對。

段譽的不幸在於他追求的每一個女性，都是自己的妹妹。這全憑他老爹段正淳造的孽。段譽是追求自由戀愛的。金庸筆下的人物都是追求自由戀愛的。這是金庸造的孽。王朔說金庸以「道德的名義殺人，在弘法的幌子下誨淫誨盜」這句話最切中要害。其餘的都是嫉恨。金庸表面上在寫「仁義」其實是在寫「情」。表面上是作家其實是商人。金庸本人也是感情極其豐富的理想主義者。我還清楚記得，我們在看樣片時，老先生一直激動得發抖。他太愛自己的作品了，他太為那些筆下人物的命運動情了。八十歲的老人拿起來太沉重，放下去又太難。那種情何以堪的執著，讓人心生悲憫。有時候我甚至錯覺他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不是那個無限光環的大師。

二十年的文壇出現了一群敗類。文人無骨讓人最為切齒。金庸還在打著仁義的大旗。還有仁義可以張顯。可王朔則不是，我是流氓我怕誰，就是反對崇高。反對理性，說那只是看上去「很美」，其實還不是動物兇猛？80年代的文人還在堅持痛定思痛的思考，在建立新的倫理秩序，王朔則是用新的暴力摧毀舊世界。在90年代初，使失去信仰的社會更加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余秋雨則是另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前不久，一個學生跟我推薦易中天的品三國。我在機場時買了一本。看後心裡很不是滋味。如果作為學術探討這本無可厚非。但當它成為一種流行文化，則不得不讓人思考。

用一百多年的歷史，上千個人物演的就是一個「義」字，千百年來給中國人品格里塑造的其實還是個「義」，從宴桃園英雄三結義開始，始終是在「義」上做文章，所以三國的第一英雄就是義薄雲天的關羽，第一小人就是看上去最優秀的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的溫侯，只因其寡義。而易中天的品三國，所有人都是小人，所有人都是心機，那些義舉也不過是利益的遮羞布。這樣的論調之所以流行，不能不使我回看我們的社會，誰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別人像你打招呼，你首先要懷疑其別有用心。當人試圖向你推心置腹你懷疑他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有一次在上海乘坐電梯。我和另外一個小夥子在電梯上，突然門開了，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外國人，看到我們在裡面，就主動打招呼，用標準的漢語對我們兩個分別說：「你好」我點頭致意，而那個男生則一直緊張著。後來電梯停在15樓，外國人下去了，小夥子回頭對我說：「港督哦」 (傻B)。似乎在得到我的認同。我在國外生活過，知道人和人只要四目相對，一定要問候或者表示禮貌的微笑。而在中國，你對陌生人的微笑是不是真的有點傻 B？

有人還要問我，為什麼說寫情是金庸造的孽？不能全怪金庸，從明清就已經開始誨淫誨盜了，到了新文化運動更是張揚慾望與追求所謂的自由戀愛了。裡的白蛇還是害人性命的妖物，到了明代也是害許宣被壓在三壇下的動物成精，到了清後不知怎麼就變成了追求愛情反對佛法的白娘子了。裡那個不忠不義的女人博得更多的掌聲與同情。瓊瑤筆下的人物好像是除了愛情連吃飯都不會的弱智。金庸筆下的英雄好漢不僅在江湖叱咤，同時也在愛情的路上披荊斬棘奮勇前進。

我並非完全反對自由戀愛。可如今這世間的愛情太自由了。有些人永遠都在自由中選擇。永遠都沒有遇到更好的，永遠都在找更合適的。最後只剩下一顆漠然灰色的心，那幸福已渴望不可及。更有一夜情氾濫成災。我家樓下開了一家小旅館，是鐘點房，裡面出雙入對的不僅有鬼鬼祟祟的偷情者就是乳臭未乾的中學生，大學生則更是明目張膽，生怕別人不知道的賣力嘶吼。我前幾天回東北一看，這種旅館彷彿雨後春筍。方興未艾。最近又有一個現象另人咋舌。換妻遊戲悄然興起。從前一個編輯同事跟我說，現在已經發展到幾千人整個包下來一個星級賓館了。我心下一寒，這些追求「性」福的人幸福麼？還是空虛？我回東北，以前是住在同學家裡過夜，現在他們直接把我拉到浴池。進去一看，豪華奢靡，曠絕古今。色情服務明目張膽。我問同學就這些情況，政府不管麼？他笑說：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據說某市因為管制了色情業，造成小姐們提款走人，曾使地方的銀行一度動搖。不得不讓小姐們大幹特幹，為改革開放製造軟環境。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上千萬的黃色娘子軍走街串巷，中華大地到處都是金錢與肉體的買賣。世人屢見不鮮，笑貧不笑娼。是一片怎樣的繁榮娼盛呢？少年人如此，成年人如此，幹部如此，農民工如此， 老年人亦如此，在長春的人民廣場，50歲的老大媽可以為5塊錢和70歲的老爺爺睡一宿。集體等「活」的人潮還經常爭風吃醋。有一次在火車上和一個人攀談， 對方問我是做什麼的？我回答是大學老師。當時他就用一種萬分嫉妒和羨慕的目光感嘆：「哎呀我去，那你一定幹了老多小姑娘了吧？!「我當時真是無言以對…… 幾天前又一個黨委書記和女幹部在車中裸死。以成笑談。

據說一個加拿大的訪問團來中國做調研。我黨用最隆重的歡迎禮，上百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使這群外國人集體下水。而且還都拍了錄像。結果這些官員都交出了最另中國政府滿意的答卷。網絡媒體影視劇在推波助瀾這場性解放的運動。我跟我的朋友們說，今天的中國已經成為古今中外最淫亂的時期，朋友說：「怎麼可能比古羅馬時期還混亂？」古羅馬時期還沒有影碟機，還沒有網絡，在國外這些色情電影店都是價格昂貴的，而且 18歲以下入內老闆是要判終身監禁的。而中國大城市的天橋下面，都是抱孩子的婦女賣最廉價的盜版光盤，連小學生都買得起。中國的明天會更好？下一步該向何處去？安徽村落裡的貞節牌坊悄然佇立，滿目蒼痍。

古人是包辦婚姻。這話聽起來好像是貶義。其實是麼？現在的家庭有多少門第不同而產生的矛盾？古人結婚尚早，在生理發育成熟後就可成家立業。現在是30歲的大男大女還在苦苦尋覓，有的荒成了陽痿，有的荒成了變態。古代要看八字相合，五行生剋。現在人先睡上再說，不行就離。都說古人沒有愛情，可是中華民族傳承了五千年，現代人愛情豐富，可是丁克不新，墮胎平常。打開電視機，廣告就是女的無痛人流，男的前列腺開刀。

段譽是個多情的種子，但是他可以為王語嫣義無返顧。不計苦樂。段正淳是個風流種子，他找不到自己最愛是誰。雲中鶴是個淫慾的奴隸，他在哪呢？就是那些電腦那邊加你QQ的陌生人。用他的下半身思考。

　　

胖子開車到機場接我，這幾年他已經發展的輝煌燦爛了。在車上我不僅想起了我們校花「王語嫣」，問胖子她最近怎麼樣？胖子白了我一眼：「還惦記她呢？滖種！前幾年你不在，不知道咱們這的變化吧？」我說不知道。「有一次我去瀋陽談業務。晚上在我朋友的會館過夜。朋友跟我說有個妞特棒，人老皮嫩，活好！我叫來一看，感情是她。哈哈~~哥們兒，你放心。你那點仇我全給你報了，哈哈……」，「這可樂怎麼這麼苦哇！」我搖下車窗「呸」的一口，我吐向了這燈火輝煌的酴醾城市……

《世間天龍八部》（二）（待續）

念奴嬌？段譽（情）

少年行遠，被人欺、初仗麗人回護。無力縛雞偏厭武，滿口詩書詞賦。

玉像堂前，瑯嬛福地，心動如懷兔。緣結奇遇，不覺功力神速。

公子天性多情，金蘭妻妾，輾轉塵緣路。風雨江湖何必鬥，忍退凌波微步。

美酒當前，佳人在側，忽念菩提樹。芳心禪理，有誰參破劫數。

相見歡？王語嫣（醉）

天生麗質如花，恨冤家，不解芳心、無語對窗紗。

記劍譜，不習武，只為他。夢鎖段郎、攜手向天涯。

點絳唇？鐘靈（純）

翠履黃花，誰家樑上棲春燕。燕歌流轉，呼喝貂如電。

懵懂芳心，羞許情郎段。桃花面，久別生怨，最怕空相念。

阮郎歸？木婉清（誓）

黑衣黑馬罩黑紗，尊前毒誓發。有男得見面如花，不殺當嫁他。

情動處，愛初萌，眼前偏過鴉。相思兄妹恨無涯，訊音皆怨笳。

如夢令？阿紫（毒）

機巧歹毒多變，謀事千般手段。果報眼雙盲，空付芳心一片。無怨，無怨，畢竟同眠深澗。

－－作者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