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2年03月17日訊】《有冇搞錯》。3月17日。
《華爾街日報》星期一(3月15日)登了一篇文章,題目是「中國經濟活動收縮暴露習近平權力裂痕」,習近平如今不僅因維繫與俄羅斯的關係而面臨西方施壓,同時還面臨國內經濟嚴重放緩的難題。這種新的不安局面,令他不可動搖的統治地位受到質疑。
報導引述中共內部人士透露,一些仍有政治話語權的中共退休大佬,最近公開反對習近平打破既定領導層繼承制度的願望,反對者包括前中國國務院總理朱鎔基。而朱鎔基私下即對習近平「以國企為中心」的政策,提出質疑。
這篇報導指出,習近平的權力在2021年似乎所向無敵。但現在,他帶領中國遠離資本主義和西方的舉動,使中國經濟陷入不確定性,並暴露出他對政權的執掌「出現了細微裂痕」。
報導說,在習近平緊縮了科技業、房地產業等一系列民企的控制後,2021年底中國經濟成長急劇放緩,引起中國決策者的警覺。
與此同時,隨著COVID-19感染病例的激增,中國嚴格的防控封鎖措施再次加碼,削弱了消費者支出和工廠產出。而嚴格防控是習近平因應疫情危機策略的重要一環。
至於對外關係,報導提到,就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幾週前,中國2月初與俄羅斯達成協議,卻擴大了中國和西方之間的鴻溝。為此,中國政府努力維繫與俄羅斯的協議,同時避免與西方關係崩盤。
這篇報導和以前一樣,說是中共內部消息人士透露,當然不會有姓名。不過,這篇報導和我自己過去幾年做新聞得到的印象非常吻合。中共現在的情況,真的非常像是泥足巨人,表面看似強大無比,但實際非常虛弱,而且主要是內部的各種問題不斷激化。
《華爾街日報》說的,主要還是經濟,但實際上中共內部矛盾焦點,還是圍繞政治權力展開的。昨天有位小朋友查資料,很驚訝地問我,為什麼北京是全世界最富裕的城市?這大概是谷歌查出來的結果。我告訴他說,因為北京的億萬富豪數量很多。他隨後問我一個問題,北京有什麼很有名的大企業嗎?
當然,小朋友是美國人,所以問這個問題。他以為財富總是和經濟聯繫在一起的。但實際上,中共這樣的極權制度,財富其實是和權力聯繫的。資本主義國家,國家和社會運作的中心是資本,資本不是錢,而是可以賺錢的錢。所以美國富人最多的地方在華爾街,香港富人最多的地方在中環。但極權主義的國家,國家和社會運作圍繞著權力,所以中國富人最多的地方,當然是北京,而不可能是出了什麼大企業的深圳和上海。
繞了這麼個話題,是想說《華爾街日報》的這篇文章,談的是經濟,但核心其實是政治。
習近平上台之後,尤其他的第二任期,中共對政治忠誠的強調,已經到了文革的程度。說明中共內部的政治分歧,也到了文革的程度。
極權體制的特點,可以從中國歷朝歷代皇帝權力的變化觀察到。第一個皇帝權威很高,而且剛剛打倒舊王朝,所以他建立新王朝的時候,可以充分控制整個政治運作,可以控制整個官僚系統。但隨著時間推移,皇帝的這個權力實際上是不斷衰退的。到了末期,皇帝已經不能完全控制官僚系統,很多時候,甚至官僚系統反過來控制了皇帝。
如果皇權和官僚體系之間達成默契,這個朝代可能可以拖延很長時間,比如唐代和宋代,如果默契到了英國大憲章那種程度,可能發展出另外一套體制了。但如果皇帝採取斷然措施,直接搶奪控制權力,那情況可能糟糕得多。明朝崇禎皇帝,大概算是一個例子吧。
現在中共的情況,確實很像是明末。關鍵的一點,就是皇帝和官僚系統發生了很大矛盾。這一點,我們過去幾年看到很多了。比如中共說處理了90萬黨員幹部,高級幹部就有好幾萬,到現在還沒有停止。下面官場,一片風聲鶴唳,鴉雀無聲,但這個並不正常,它意味著各種怨恨和不滿正在集聚。
專制體制不是法治社會,而是人治社會。在人治社會裡面,大量的工作其實是依靠潛規則進行的。所謂潛規則,是通過精英階層內部的約定成俗,雖然法律公開規定了一套,但實際運作中可以左右躲避,採取各種折衷。
這些折衷,其實就是貪腐。所以專制體制如果沒有貪腐,其實根本無法運作。改革初期,中共內部精英就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官員沒有利益,為什麼要去推動改革?所以中央放權給地方,財政包幹,上繳一個固定的數額,剩下都是你們的,隨便你們自己怎麼用。地方也一樣,國營工廠承包了,上繳一定數量的利潤,其它都是你們自己的。這樣一級一級,其實都是嚴格意義上的貪腐,因為法律規定這樣做是不行的,違法的。
所以,當習近平上來之後,他想要回到50年代,回到所謂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階段,全力反貪,倒查20年、30年。對中共官員來說,過去幾十年就是靠著「貪腐」,就是我們說的那種廣義的貪腐來管理社會的,現在潛規則不行了,明規則又玩不轉,那麼最好的情況是「躺平」,你說什麼是什麼,任何問題都等上級指示,等上面的精神,糟糕的情況,當然就是直接組織反對力量啦。
習近平也許真的想要肅清官場,肅清吏治,但必定是反體制的,和官僚系統發生巨大矛盾。
習近平面對的情況,比崇禎皇帝更糟糕。崇禎皇帝還是皇帝,如果沒有李自成和滿清,內部官僚系統誰也沒有任何推翻他的法理基礎,更談不上反攻倒算的問題。但現代專制體制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你不是皇帝,你隨時可以下台,隨時可能被人清算,所以現代的專制體制內,權力的矛盾和鬥爭也就更激烈更血腥,也就更不敢輕易放棄了。
美國著名政治學者福山(Francis Fukuyama),最近就烏克蘭危機做了預測,很有意思。其中對俄羅斯政局,他認為,如果俄羅斯軍事行動失敗,普京將無法在政治上存活下來。原因是:普京得到俄國人的支持,是因為他被認為是一個鐵腕人物,一旦他表現出無能,被剝奪了強制權力,他還有什麼用呢?
這是現代專制體制政治領袖都面對的一個難題。
中共和俄羅斯都一樣,共產主義意識形態都崩潰了,因此都需要民族主義和國家主義來填補價值觀空缺。在這方面,中國比俄羅斯走得更遠。普京說,「俄羅斯都沒有了,還要這個世界幹什麼?」這句話在中國大陸獲得了小粉紅和憤青們的高度讚賞,這體現了民族主義和國家主義的基本基調。
普京講這句話,大概和「核威懾」戰略有關,如果我們失敗了,俄羅斯成了第三流國家,那這個世界,這個人類繼續存在就沒有意義了,所以乾脆「攬炒」,同歸於盡算了。我不理解,如果核子大戰,中國人因為俄羅斯和西方的衝突,結果一起同歸於盡,對中國來說怎麼就成了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福山說的這個普京的困境,現在中共是一樣的。
中共比蘇聯共產黨更缺乏合法性,蘇聯共產黨好歹還真的和納粹德國死磕過,而且打贏了。中共八年抗戰基本沒打,然後由蘇聯共產黨一手援助得到了中國,實際上就是武裝暴動得到政權。原來號召天下的共產主義意識形態,現在也崩潰了,剩下唯一的東西,就是大家可以「過好日子」了,然後就是民族主義。
所以過去20年,中共的合法性來源,其中之一是經濟增長,大家賺錢越來越多。中共所有獲得共鳴的政策,包括鄧小平的貓論、摸石頭論,江澤民的三個代表論,胡錦濤的先進生產力論,習近平的共同富裕論、全面小康論等等,全都是和經濟,和大家收入掛鉤的。
其次,就是民族主義,統一台灣。這是一種情緒煽動。
現在中共面臨的問題,首先是烏克蘭危機,大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入侵台灣比入侵烏克蘭難太多了。別的不說,中共一直有專家說,我們有3萬億美元外匯,賣掉美債,美國人就很難受。這次,俄羅斯6千多億美元外匯儲備,直接被凍結了,等於中共那3萬美億元外匯儲備,不但不是武器,還成了把柄了。
其次是經濟。這就是這篇《華爾街日報》文章報導的中心意思了。中共因為經濟收縮,而遭遇內部嚴重激化的政治鬥爭問題。當中國大陸經濟增長不斷下滑,通脹嚴重,居民收入下降,就嚴重觸及到中共所謂合法性難題。現在不是共同富裕的問題,而是要共同貧困,不是全面小康,而是全面過苦日子。
這種局面,朱鎔基當然不願意看到了,其他的人,其實也是同樣的。今年中共二十大之前,可能還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咱們繼續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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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