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劉興華著《瘋狂的歲月——文革酷刑實錄》一書中記載的一個真實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個普通的退伍軍人、中共黨員、人民公社社員。按照「文化大革命」中頒布的各類政令,劃分的鬥爭對象,絕對輪不到他頭上。可是,一場大清查「國民黨」的強颱風。卻將他裹進了專政隊。
因為他「死不肯改悔」,他所領教過的刑法更是不可枚舉。
單是「夾刑」他就受過好幾種。
打手們將他的上衣扒光,用鐵鉗子夾他的脊背上的肉,一邊夾一邊擰,不一會兒,他的脊背就青紫一片。
打手們還從牲口房裡找來驢夾板,用驢夾板死命地夾擠他的腿肚子,幾下就把他的腳夾擠得如同折斷了一樣。
打手們還用好幾根拇指粗的木棍塞在他的指縫之間,然後,死勁地攥擠他的指尖。……
打手們還用鐵鉗子夾住他的嘴唇,一邊扯、一邊擰……
打手們還用兩根木棍夾擠他頭上兩邊的「太陽穴」……
筆者無意向讀者和今人展現那些鮮血淋淋令人不寒而慄的刑罰,更不願去描摹當年那陰慘慘的刑訊室。這位普通的農民黨員,當過兵,算得上是條漢子,漢子都忍受不了的刑罰,其恐怖殘忍可想而知了。
他有怨、有憤、有恨。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無辜的,但卻沒有人理解他、相信他,既然假的被視為真的,那真的無疑是假的了。也許他在多次受刑中早就想好了,他選了一種最能表白自己的方法。
這天,正值社員出工學大寨之際,他偷偷從專政組跑出來,跑回家掂起把牛耳尖刀,發瘋似地跑到大街上,高聲呼喚起來:
「社員們聽著,我是貧農,是黨員,不是國民黨。他們逼著我承認是國民黨。國民黨的心是黑的,共產黨的心是紅的。鄉親們,你們都來看呀,看我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他邊跑邊喊,手裡的牛耳尖刀,已經插進肚子裡。他跌倒在地,流下一灘殷紅的血。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作者提供/責任編輯:劉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