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北京律師遭中共非法迫害經歷——看守所上篇

宋美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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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本是臨時羈押涉嫌刑事犯罪嫌疑人的場所,然而法輪功學員與上訪人員除外,中共公安部門可以非法將我們這樣身分的人直接投入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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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環境之惡劣,超出正常人想像,以下僅舉幾例。作為法輪功學員,我有獨特的經歷。

拒絕「號服」與「坐板」

2010年5月7日下午,雙井派出所警察在朝陽公安分局國保徐勇的指示下,將我非法劫持到北京市朝陽區看守所。看著眼前的大鐵門,我思緒萬千,因此前一週,剛陪同事來這裡會見了當事人⋯⋯

被強制做完驗血在內的體檢後,穿過層層大門,我被看守所警察——「管教」,帶進一個黑黝黝的走廊。警察推門開監室,叫出一位在押女子(監室班長),並讓她找出印有朝陽看守所的字樣「號服」,要我換上,被我斷然拒絕。

她問:「你因爲什麼進來的?」我告訴她,我是法輪功學員,被非法劫持到看守所,絕不穿「號服」。她也不強迫,但我也不能穿自己的外衣,只能換上走廊裡沒有朝陽看守所字樣的衣服。

邁進監室那一刻,一大群正在「坐板」的人映入眼簾。她們直挺挺坐在一個高約40多厘米、長約10多米的大通舖上一動不動。

監室約20多平米,有30人左右,沒有窗戶,房頂有2個小小的天窗,目測監室高有7、8米高,照明燈24小時亮著。

所謂「坐板」,就是一日三餐後,大家被要求一排排整齐坐在大通鋪上,腰背要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双眼直视前方,不得闭眼,不能說話,也不能動。

「坐板」時,即便蚊子落在臉上,也不能動,必須請示班長:「動一下」,班長說:「動」,才能動手或轟或拍蚊子。班長不理的話,或任由蚊子叮咬,或自行驅趕蚊子後被班長痛罵並懲罰——長時間保持驅趕蚊子的動作,直到班長說「放下」。

正如不穿「號服」一樣,我也拒絕「坐板」。班長同意我打坐,但需要與大家坐在一起。後來得知,警察早已授意班長,只要法輪功學員不絕食,可以煉功。

一週後,我被調換了監室。幾天後,進來一位50多歲的法輪功學員張大姐,這是她第五次被關押到看守所。

她告訴我,十多年來,經過法輪功學員拼死抗爭,看守所環境發生巨變,不再強迫學員所謂「轉化」,並默許學員不穿「號服」不「坐板」,以及煉功。

2000年,她被關到朝陽看守所時,看守所強制學員寫所謂不煉功「保證書」,並酷刑折磨學員。當時,有一位20多歲的東北女孩子,與她關押在一個監室,竟被活活打死。

幾天後,我又被轉換監室,與張大姐分開。不過,我被轉到拘留所時,又遇到她。之後,我們被一同送往勞教所。

監室人喊:「法輪功就是不一樣!」

看守所生存環境十分惡劣,新關進去的人,除了承受巨大心理衝擊外,還要面對極其艱難的生存環境。

作為臨時羈押場所,進出看守所的人源源不斷。有些人臨走時會留下一些物品,比如牙膏、衛生紙、衛生巾之類,這類物品一般會被「充公」。

新被關進來的人,沒有基本生活用品。協助警察管理監室的班長,會把這些充公的物品借給新來的人,但少得可憐。

比如衛生紙,從整卷衛生紙上捲幾圈,大約兩根手指粗細的一小捲,要用三天。因大家只能喝到很少的水,普遍便秘,上廁所頻次也少。

如果來月經的話,最多借給3條衛生巾,因此,睡覺時通鋪上那層薄薄的破軍被,到處都是別人的月經血痕跡。

比起衛生紙不足,吃飯、洗漱、睡覺更有挑戰性。

每天都是菜湯、饅頭。班長每週登記一次,每個人一日三餐的饅頭量。登記後,一週內不能更改,不夠只能餓著,多了的話,必須要吃掉,即便身體不舒服吃不下。除非有人想多吃一點,願意幫你吃。

菜湯喝不完,可以倒在一個大盆裡,但饅頭絕對不可以丟掉。一天晚飯後,班長突然發現,盛著大家剩湯的盆裡,漂浮著一個饅頭。

這可是了不得「大事」,大家圍在湯盆周圍,不知如何處置。

班長問,是丟進去的?沒人站出來承認。

班長給出兩個選擇:每個人分一口吃掉,但沒人願意,這盆剩湯是從大家碗裡倒出來的,都覺得髒;第二個方案,報告警察調監控錄像,扔饅頭的人必受懲罰。

集體沉默⋯⋯「我吃吧」,我說,儘管我的胃在翻騰。

之所以這麼做,原因很簡單:每個人的內心都很焦灼、痛苦,生存環境已經很惡劣了。一旦調監控錄像,對丟饅頭的人來說,額外壓力或將成為她不能承受之重。相比而言,吃髒饅頭顯然不算什麼了。

我伸手撈出那個被泡得軟塌塌、流著湯汁的饅頭,三口兩口吞進去。突然,寂靜的沉默被劃破,有人帶頭喊出:「法輪功就是不一樣!」大家似乎暫時忘卻了各自的悲苦,表達著讚許與感謝。

有被長期羈押在看守所的人說:「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她還透露,這裡除了關著真犯事的人外,有不少法輪功學員與上訪人員。

啜著別人漱口泡沫刷牙 睡覺「碼刀魚」

如果說吃別人剩湯中的饅頭,令人感到不適的話,涮牙、睡覺同樣不適,而且天天如此!

廁所在監室中,一般來說,法輪功學員睡覺位置都對著廁所。廁所沒有門,不但氣味撲鼻而來,各種聲音也是直衝耳膜。刷碗、洗漱都從廁所接水。

早晨起床後,大家排隊等待。地面很窄,大約一米左右。一邊有人吆喝「放茅」(上厕所)。

一邊有人吆喝洗漱,我們不能自己接水洗臉、涮牙,一切都由班長安排的人負責。每天早上,我們都在大聲催促聲中——「快點」、「下一個」,匆匆洗漱。

洗臉只有「三把水」,即雙手捧三次水洗一下脸,迅速離開,下一個人接著。

涮牙更難。牙刷被鋸短了,所謂的牙刷柄,只夠拇指與食指掐著,掐不住就掉了。地上有個大桶,大家把漱口水吐進去。我們要共用漱口杯,每次漱口杯都有上個人漱口後留下的泡沫,我們只能抿著這些泡沫,快速刷兩下,給下一個人騰地方。

對比較愛乾淨的我來說,雖然刷牙漱口感覺不適,但「碼刀魚」式睡覺,更是讓人「窒息」,總感覺缺氧。

睡覺時,會舖一條長長的薄「褥子」,由多條破舊的軍用被接在一起。平均每條軍用被上睡4-5個人,沒有枕頭,頭下墊自己的衣服。幾個人蓋一床被,沒有平躺的位置,只能側睡,腿伸直,一動不能動,大家前胸貼著別人後背,感受彼此的呼吸與心跳,這種睡法,俗稱「碼刀魚」。

保持這個睡姿很痛苦,缺氧的感覺,常常令我感覺煩躁、呼吸急促。

在看守所中,唯一不用喊「報告」的事情,是夜裡上廁所。不過,一旦上廁所後,就會發現睡覺位置消失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叫醒兩邊的人,請她們使勁往兩側擠一擠,挪出一條縫,再把自己生生塞進去。

班長經常掛著嘴邊的話是:「進了朝看(朝陽看守所),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

惡劣的生存環境,疊加巨大的精神壓力,足以讓大多數人處於崩潰邊緣。未來的高度不確定性,每個人都無比緊張。有人知道我是律師,總想在飯前飯後找點時間,聊一下她的案子。

我不是刑事辯護律師,也無法給出有見地的建議,但我能安慰、鼓勵她們,並用平和的心態感染她們。雖然,等待法輪功學員的是更殘酷的迫害,因為這是中共政權對法輪功系統性的非法迫害,完全不講法律,正如國保對我說那樣:「我們不談法律。」

請繼續關注即將發表的「看守所下篇」。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王馨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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