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哥侃封神】第五十三回 鄧九公奉敕西征

石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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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行孫被申公豹給說反了。其實應該是表現土行孫「生命境界整體的差錯」。因為他不單純表現在(追求)榮華富貴;不單純是聽信申公豹隨意對他的斷論;他還偷了他師父的綑仙繩。

他自身對師父並沒有那麼敬意,原因出自於修行過程中他生命的品質。他的品質就到這兒。那就沒招了。同時,也表現出申公豹的功底。

我們講過,原來也沒有意識到「他其實是為了這件事情」——這個生命等了幾千年,是為了把這些生命都毀了。而他又是為了完成封神榜(封三百六十五個神)。所以這種「相生相剋」並生在裡面,我以為是給今天的人以教訓!

確實,就像朋友留言說,「紅沙陣」就是「紅塵滾滾」的概念——上、下對應,扣在一起。當時是武王、雷震子、哪吒被困了一百天。最後,破紅沙陣的是南極仙翁,帶著他的徒弟。

而在其中遭受劫難的元始天尊十二門人,甚至包括燃燈道人,都不能破陣——三界、紅塵,對一定境界生命的那種誘惑與傷害,我以為超越了太多人能夠理解和想像的。從書中用詞中完全能聽出來。

那麼,只有真正修到「無」、「空」的境界……連「空」、「無」都不存在……我講的是一種生命的意義。所以遇到的很多事情當中,很多是命裡註定的事。但是,確實在這種大變革的環境下,每一個生命又有一個「破掉原來安排」的機會。

有這種機會。只不過完全取決於自己。

就像土行孫一樣,挨不著、碰不著,結果他就碰見了申公豹。申公豹說兩句,就給他說毀了。你說這招誰、惹誰了?所以申公豹多少年的過程中就是來毀人的(裡面是有這個含義了)。

第五十三回,「鄧九公奉敕西征」。

詩曰:

渭水滔滔日夜流,西岐征戰幾時休。

漫言虎豹纔離穴,又見貔貅樹敵樓。

修德每愁糜白骨,荒淫反自詠金甌。

豈知天意多顛倒,取次干戈不斷頭。

我以為這後面的話講的就是商朝、暴政。

那干戈哪有不斷頭?干戈不斷頭,就是征討不停止。在人的角度來講,就會覺得顛沛流離,一種摧殘。

其實人生命的存在,不是一個真正穩定的存在環境。時間從來是流失的;永遠不停止的。所以沒有任何一個東西是永駐的。永駐是不可能的,一切都是過程。所以眼前看到的最物質化的一切,它反而是假的(人間的理是反的)。而人眼看不著的東西才是真的。

即使包括人的情感、人的享受,乃至人的貪婪,都是人的一種心態:自卑、自傲、自負,都是內在無形的表示。那有形的東西,只不過是被生命無形的品質落實在現實環境中的定位、表達:貪婪的、淫蕩的,荒淫的,就會落在人與人之間這種齷齪、骯髒的行為與表述中。那人聖潔的、高貴的境界,一定是與之相反的一種表達。

所以我們通常講說,人肉身的一切基礎,其實就是惡的,就是業力的本身。那反過來,超越肉體的本身,就是境界。

土行孫盜綑仙繩 投奔鄧九公

話說申公豹說反了土行孫下山,他又往各處去了。

所以申公豹一輩子,幾千年,就是為了等這件事情。反過來就是:「申公豹是為了把封神榜的三百六十五個神填滿!」想想,滿悲劇的!

也談不上悲劇。就是說,對很多生命來講,就是一種定格。遇到了大環境改變的時候,對所有生命是一種契機。

且說當日絕龍嶺逃回軍士進汜水關,報與韓榮,說知聞太師死於絕龍嶺,隨修表報進朝歌。有微子看報,忙進偏殿,見紂王行禮稱臣。

微子,是紂王的叔伯。

王曰:「朕無旨,皇伯有何奏章?」

微子把聞太師的事奏啟一遍,紂王大驚:「孤數日前,恍惚之中明明見聞太師在鹿臺奏朕,言在絕龍嶺失利。今日果然如此!」紂王著實傷感。

這裡類似於托夢。就是當時,實際是聞太師他的魂魄真去了朝歌,做了一個忠臣最後的努力。紂王當時忽然昏厥,以為睡著。

人有的時候是有那種感覺,就是突然你睏得不行,毫無理由。當你睡過去之後,有時候能夠遇到一些特別的事情。其實是另外空間的一種影響。

王問左右文武曰:「太師新亡,點那一員官,定要把姜尚拿解朝歌,與太師報讎。」

眾官共議未決。有上大夫金勝出班奏曰:「三山關總兵官鄧九公,前日大破南伯侯鄂順,屢建大功,若破西岐,非此人不克成功。」

紂王傳旨:「速發自旄、黃鉞,得專征伐。差官即往,星夜不許停留。」

使命官王貞,持詔往三山關來,一路上馬行如箭,心去如飛,秋光正好,和暖堪行。怎見得:

千山木落蘆花碎,幾樹風揚紅葉醉。

路途煙雨故人稀,黃菊芬菲山色麗。

水寒荷破人憔悴,白蘋紅蓼滿江千。

落霞孤鶩長空墜,依稀黯淡野雲飛。

玄鳥去,賓鴻至,嘹嘹嚦嚦驚人寐。

這首詩講的是秋景。當讀出來的時候,你會感覺到很淒涼,完全就是敗落的場面。

話說天使所過府、州、縣、司,不止一日。其日到了三山關驛內安歇。次日到鄧九公帥府前。鄧九公同諸將等焚香接旨開讀。詔曰:

「天子征伐,原為誅逆救民。大將專閫外之寄,正代天行拯溺之權。茲爾元戎鄧九公,累功三山關,嚴出入之防,邊烽無警,退鄂順之反叛,奏捷甚速,懋績大焉。今姬發不道,納亡招叛,大肆猖獗。朕累勤問罪之師,彼反抗軍而樹敵,致王師累辱,大損國威,深為不法,朕心惡之。特敕爾前去,用心料理,相機進勦,務擒首惡,解闕獻俘,以正國典。朕決不惜茅土,以酧有功。爾其欽哉,毋負朕托重至意。故茲爾詔。」

鄧九公讀畢,待天使等交代。王貞曰:「新總兵孔宣就到。」

不一日,孔宣已到。鄧九公交代完畢,點將祭旗,次日起兵。忽報:「有一矮子來下書。」

鄧九公令進帥府。見來人身不過四尺長,至滴水簷前行禮,將書呈上。鄧九公拆書觀看,來書知申公豹所薦,乃是「土行孫效勞麾下」。

鄧九公見土行孫人物不好:「欲待不留,恐申道友見怪,若要用他,不成規矩。」沈吟良久。「也罷,把他催糧,應付三軍。」

鄧九公曰:「土行孫,既申道兄薦你,吾不敢負命。後軍糧草缺少,用你為五軍督糧使。」

這裡面就說明:鄧九公有自己的道行,如果他不是修道的話,他不會跟申公豹成為道友——這麼來稱呼。所以,他的隊伍中有這些能人異士。

命太鸞為正印先行。子鄧秀為副印先行。趙昇、孫焰紅為救應使,隨帶女孩兒鄧嬋玉,隨軍征伐。

鄧元帥調人馬離了三山關,往西進發。一路上旗旛蕩蕩,殺氣騰騰。怎見得:

三軍踴躍,將士熊羆。

征雲並殺氣相浮,劍戟共旗旛耀日。

人雄如猛虎,馬驟似飛龍。

弓彎銀漢月,箭插虎狼牙。

袍鎧鮮明如繡簇,喊聲大振若山崩。

鞭梢施號令,渾如開放三月桃花,

馬擺閃鑾鈴,恍似搖錠九秋金菊。

威風凜凜,人人咬碎口中牙,

殺氣騰騰,個個睜圓眉下眼。

真如猛虎出山林,恰似大王離北闕。

話說鄧九公人馬在路也行有個月。一日來到西岐,哨探馬報入中軍:「啟元帥:前面乃西岐東門,請令定奪。」

鄧九公傳令:「安營。」怎見得:

營安八卦,旛列五方。

左右擺攢簇簇軍兵,前後排密密層層將佐。

拐子馬緊挨鹿角,連珠砲密護中軍。

正是:

刀鎗白映三冬雪,砲響聲高二月雷。

鄧九公安了行營,放砲、吶喊。

將才好破 左道難克

且說西岐子牙自從破了聞太師,天下諸侯響應。忽探馬報入相府:「三山關鄧九公人馬駐劄東門。」

子牙聞報,謂諸將曰:「鄧九公其人如何?」

黃飛虎在側,啟曰:「鄧九公,將才也。」

子牙笑曰:「將才好破,左道難克。」

將,是人哪!左道,就是修行的。修行的不好弄!

且言鄧九公次日傳令:「那員戰將?先往西岐見頭陣走遭。」

帳下先行官太鸞應聲:「願往。」調本部人馬出營排開陣勢,立馬橫刀,大呼搦戰。

探事馬報入相府:「有將請戰。」

子牙問左右:「誰見頭陣?」

有南宮適領令,提刀上馬,吶喊搖旗,衝出城來。見對陣一將,面如活蟹,海下黃鬚,坐烏騅馬。怎見得,有讚為證:

頂上金冠飛雙鳳,連環寶甲三鎖控。

腰纏玉帶扣團花,手執鋼刀寒光迸。

錦囊暗帶七星鎚,鞍鞽又把龍泉縱。

大將逢時命即傾,旗開拱手諸侯重。

三山關內大先行,四海聞名心膽痛。

話說南宮適大呼曰:「來者何人?」

太鸞答曰:「吾乃三山關總兵鄧麾下正印先行太鸞是也。今奉敕西征討賊,爾等不守臣節,招納叛亡,無故造反,恃強肆暴,壞朝廷之大臣,藐天朝之使命,殊為可恨。特命六師,勦除叛惡。爾等可下馬受縛,解往朝歌,盡成湯之大法,免生民之倒懸。如再執迷,悔之無及。」

南宮適笑曰:「太鸞,你知聞大師、魔家四將、張桂芳等只落得焚身斬首,片甲不歸。料爾等米粒之珠,吐光不大,蠅翅飛騰,去而不遠,速速早回,免遭屠戮。」

太鸞大怒,催開紫驊騮,手中刀飛來直取。南宮適縱騎,合扇刀急架相還。兩馬相交,一場大戰,來往衝突,擂破花腔戰鼓,搖碎錦繡旗旛。來來往往,有三十回合。

南宮適馬上逞英雄,展開刀勢,抖搜精神,倍加氣力。太鸞怒發,環眼雙睜,把合扇刀賣一個破錠,叫聲:「著!」一刀劈將下來。南宮適因小覷了太鸞,不曾在意,見一刀落將下來,南宮適著忙,叫聲「不好」!將身急閃過,那刀把護肩甲吞口削去半邊,絨繩割斷了數肘,把南宮適諕得魂飛天外,大敗進城。

太鸞趕殺周兵,得勝回營,見鄧九公,曰:「今逢南宮適大戰,被末將刀劈護肩甲吞頭,不能梟首,請令定奪。」

鄧九公曰:「首功居上,雖不能斬南宮適之首,已挫周將之銳。」

且說南宮適進城,至相府,回見子牙,且言失利,幾乎喪師辱命。子牙曰:「勝敗軍家之常,為將務要見機,進則可以成功,退則可以保守無虞,此乃為將之急務也。」

次日鄧九公傳令,調五方隊伍,大壯軍威,砲聲如雷,三軍踴躍,喊殺震天,來至城下,請姜子牙答話。

探子馬報入相府。子牙吩咐辛甲:「先調大隊人馬出城,吾親會鄧九公。」

西岐連珠砲響,兩扇門開,一簇人馬踴出。鄧九公定睛觀看,只見兩桿大紅旗,飄飄而出,引一隊人馬,分為前隊。有穿紅周將壓住陣腳。

怎見得人馬雄偉,有詩為證,詩曰:

旗分離位列前鋒,朱雀迎頭百事凶。

鐵騎橫排衝陣將,果然人馬似蛟龍。

二聲號砲,又見兩桿青旗,飛揚而出,引一隊人馬,立於左隊,有穿青周將壓住陣腳。

怎見得人馬鷹揚,有詩為證,詩曰:

青龍旗展震宮旋,短劍長矛次第先。

更有衝鋒窩裡砲,追風須用火攻前。

三聲砲響,只見兩桿白旗,飄揚而出,引一隊人馬,立於右隊。有穿白周將壓住陣腳。

怎見得人馬勇猛,有詩為證,詩曰:

旗分兌位虎為頭,戈戟森森列敵樓。

硬弩強弓遮戰士,中藏遁甲鬼神愁。

它是按照「八卦」來布陣的,而且有進、有退,大家各個方陣都有自己的分工。

鄧九公對諸將曰:「姜尚用兵,真個紀律嚴明,甚得形勢之分,果有將才。」

再看時,又見兩桿皂旗,飛舞而出,引一隊人馬,立於後隊。有穿黑周將壓住陣腳。

怎見得人馬齊整,有詩為證,詩曰:

坎宮玄武黑旗旛,鞭鐧抓鎚襯鐵轈。

左右救應為第一,鳴金擊鼓任頻敲。

又見中央擺列杏黃旗在前,引著一大隊人馬,攢簇五方八卦旗旛,眾門人一對對排雁翅而出。有二十四員戰將,俱是金盔、金甲、紅袍、畫戟。左、右分十二騎,中間四不像上,端坐子牙,甚是氣概軒昂,兵威嚴肅。

怎見得,有詩為證,詩曰:

中央戊己號中軍,寶纛旗開五色雲。

十二牙門排將士,元戎大帥此中分。

話說鄧九公看子牙兵按五方而出,左右顧盻,進退舒徐,紀律嚴肅,井井有條,兵威甚整,真堂堂之陣,正正之旗,不覺點首嗟歎:「果然話不虛傳!無怪先來將士損兵折將,真勁敵也!」乃縱馬向前言曰:「姜子牙!請了!」

其實,再怎麼擺帥,都是站在人的這個角度。

子牙欠身答曰:「鄧元帥,卑職少禮。」

鄧九公曰:「姬發不道,大肆猖獗。你乃是崑崙山明士,為何不知人臣之禮,恃強叛國,大敗綱常,招亡結黨,法紀安在!及至天子震怒,興師問罪,尚敢逆天拒敵,爾必有大敗之愆。不守國規,自有戮身之苦,今天兵到日,急早下馬受縛,以免滿城生靈塗炭。如抗吾言,那時城破被擒,玉石碎焚,悔之晚矣。」

子牙笑曰:「鄧將軍,你這篇言詞,真如痴人說夢。今天下歸周,人心效順,即數次主帥,俱兵亡將擄,片甲無回。今將軍將不過十員,兵不足二十萬,真如群羊鬥虎,以卵擊石,未有不敗者也。依吾愚見,不若速回兵馬,轉達天聽,言姬周並未有不臣之心,各安邊境,真是美事。若是執迷不悟,恐蹈聞太師之轍,那時噬臍何及!」

你看!其實姜子牙說的滿保守的:「你迴避,你別打我。你過你的日子,我喝我的茶,咱倆互不相犯,就完了。」

大凡順天意的,都是後出手,一般都是這樣,即使在現代也是這樣。順天意的,一般都是先被打的,甚至帶來相應的損失,以至於走向最後被迫的這個結果。

鄧九公大怒,謂諸將曰:「似此賣麵編籬小人,敢觸犯天朝元宰,不殺此村夫,怎消此恨!」縱馬舞刀,飛來直取。

你看,鄧九公剛才說的挺好聽的,扭臉……那時候的人就勢利眼?!姜子牙賣過麵,賣過斗笠……其實賣過麵也好,賣過斗笠也好,那本不該是姜子牙做的事情。

那個時候是姜子牙娶了馬氏。馬氏非讓他做買賣去——他做什麼,什麼不靈。他本不應該做,但他去做了,這就是姜子牙的悟性不夠,因此屢屢遭到人家的嘲笑。這是滿有趣的一件事。

就是說:一個人你要明白你來幹嘛的。他姜子牙在當時有點不太明白自己在幹嘛!所以他就做買賣去。就出了醜了。所以每一次和對手交手的時候,人家都會嘲笑他這一點。

子牙左有武成王黃飛虎催開五色神牛,大呼:「鄧九公不得無禮!」

鄧九公見黃飛虎,大罵曰:「好反賊!敢來見吾!」

二騎交加,刀鎗並舉。黃飛虎鎗法如龍,鄧九公刀法似虎。二將相交,一場大戰。怎見得,有讚為證:

二將恃強無比賽,各守名利誇能會。

一個赤銅刀舉盪人魂,一個銀蟒鎗飛驚鬼怪。

一個衝營斬將勢無倫,一個捉虎擒龍誰敢對。

生來一對惡凶神,大戰西岐爭世界。

這些,純粹就是一種描繪,沒什麼。

話說鄧九公戰住黃飛虎。左哨哪吒見黃飛虎戰鄧九公不下,忍不得登開風火輪,搖鎗助戰。成湯營中鄧九公長子鄧秀縱馬衝來,這壁廂黃天化催開玉麒麟截戰。太鸞舞刀衝來,武吉搖鎗抵住。趙昇使方天戟殺來,這裡太顛攩住。

成湯營孫焰紅衝殺過來,有黃天祿接住。兩家混戰,好殺!只殺得天昏地暗,旭日無光,嗗碌碌戰鼓忙敲,咭叮噹兩家兵器。怎見得,有賦為證,賦曰:

二家混戰,士卒奔騰。

衝開隊伍勢如龍,砍倒旗旛雄似虎。

兵對兵,將對將,各分頭目使深機,

鎗迎鎗,箭迎箭,兩下交逢乘不意。

你往我來,遭著兵刃命隨傾,

顧後瞻前,錯了心神身不保。

只殺得征雲黯淡,兩家將佐眼難明。

那裡知怪霧彌漫,報效兒郎尋隊伍。

正是:

英雄惡戰不尋常,棋逢敵手難分解。

話說兩家大戰西岐城下。哪吒使開火尖鎗,助黃飛虎協戰鄧九公。九公原是戰將,抖搜神威,展開大刀,精神加倍。

哪吒見鄧九公勇猛,暗取乾坤圈打來,正中九公左臂上,打了個帶斷皮開,幾乎墜馬。周兵見哪吒得勝,吶了一聲喊,殺奔過來。太顛不防趙昇把口一張噴出數尺火來,燒得焦頭爛額險些兒落馬。

兩家混戰一場,各自收兵。且說九公敗進大營,聲喚不止,痛疼難禁,晝夜不安。且言子牙進城,回至相府,見太顛帶傷,命去調養。不表。

鄧蟬玉連傷哪吒 黃天化

且言鄧九公在營晝夜不安,有女嬋玉見父著傷,心下十分懊惱。次日,問過父安,稟:「爹爹且自調理,待女孩兒為父親報讎。」

鄧九公曰:「吾兒須要仔細。」

小姐隨點本部人馬,至城下請戰。子牙坐在銀安殿正與眾將議事,忽報:「成湯營有一女將討戰。」

子牙聽報沉吟半晌。旁有武成王言曰:「丞相千場大戰未嘗憂懼,今聞一女將,為何沉吟不決?」

子牙曰:「用兵有三忌:道人、陀頭、婦女。此三等人非是左道,定有邪術。彼仗邪術,恐將士不提防誤被所傷,深為利害。」

是!戰場上有時候忌諱女人出來。因為終歸是在這個紅塵滾滾當中,突然出現一個女將,男人跟女人過手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心理上的問題——人就是人,這個東西跑不了——所以當心理上一打差錯,就被人給整了。

哪吒應聲出曰:「弟子願往。」

子牙吩咐:「小心!」

哪吒領命,上了風火輪,出得城來,果見一女將滾馬而至。怎見得,有讚為證,讚曰:

紅羅包鳳髻,繡帶扣瀟湘。

一瓣紅蕖挑寶鐙,更現得金蓮窄窄,

兩灣翠黛拂秋波,越覺得玉溜沉沉。

嬌姿嬝娜,慵拈針指好輪刀,

玉手菁蔥,懶旁粧臺騎劣馬。

桃臉通紅,羞答答通名問姓,

玉粳微狠,嬌怯怯奪利爭名。

漫道佳人多猛烈,只因父子出營來。

有詩為證,詩曰:

甲冑無雙貌出奇,嬌羞嬝娜更多姿。

只因誤落凡塵裡,至使先行得結褵。

哪吒大呼曰:「女將慢來!」

鄧嬋玉問曰:「來將是誰?」

哪吒答曰:「吾乃是姜丞相麾下哪吒是也。你乃五體不全婦女,焉敢陣前使勇!況你係深閨弱質,不守家教,露面拋頭,不識羞愧。料你總會兵機也難逃吾之手,還不回營,另換有名上將出來。」

嬋玉大怒:「你就是傷吾父親讎人,今日受吾一刀!」切齒面紅,縱馬使雙刀來取。

哪吒火尖鎗急架相還。二將往來,戰未數合,鄧嬋玉想:「吾先下手為強。」把馬一撥,掩一刀就走。「吾不及你!」

哪吒點頭嘆曰:「果然是個女子,不耐大戰。」竟往下趕來。趕未及三五射之地,鄧嬋玉扭頸回頭,見哪吒趕來,掛下刀,取五光石掌在手中,回手一下,正中哪吒臉上。

正是:

發手五光出掌內,縱是仙凡也皺眉。

鄧嬋玉就扔石頭,這是她的絕招。但是她這個石頭殺不了人,都是給人打傷囉!侮辱的成分勝過她實戰的成分。給我感覺是這樣。

話說鄧嬋玉回手一石,正打中哪吒面上,只打得傅粉臉青紫,鼻眼皆平,敗回相府。子牙看見哪吒面上著傷,乃問其故。哪吒曰:「弟子與女將鄧嬋玉戰未數合,那賤人就走,弟子趕去要拿他成功,不防他回手一道光華,卻是一個石頭,正中臉上,打得如此狼狽。」

子牙曰:「追趕必要小心。」

旁有黃天化言曰:「為將之道:身臨戰場,務要眼觀四處,耳聽八方。難道你一塊石頭也不會招架,被他打傷,今恐土星打斷就破了相,一生俱是不好。」

把哪吒氣得怒沖牛斗,今日失機著傷,又被黃天化一場取笑。

且說鄧嬋玉進營見父親回話,說打傷哪吒一事。鄧九公聞言雖是歡喜,其如疼痛難禁。次日,嬋玉復來搦戰。探馬報入相府。子牙問:「誰去走一遭?」

黃天化曰:「弟子願往。」

子牙曰:「須是仔細。」

天化領令,上了玉麒麟,出城列陣。鄧嬋玉馬走如飛,上前問曰:「來將何名?」

黃天化曰:「吾乃開國武成王長男黃天化是也。你這賤人,可是昨日將石打傷吾道兄哪吒?是你麼?不要走!」舉鎚就打。

女將雙刀劈面來迎。二人鎚刀交架,未及數合,撥馬就走。嬋玉高聲叫曰:「黃天化,你敢來趕我?」

天化在坐騎上思想:「吾若不趕他,恐哪吒笑話我。」只得催開坐騎,往前趕來。

鄧嬋玉聞腦後有聲,掛下雙刀,回手一石。黃天化急待閃時,已打在臉上,比哪吒分外打得狠,掩面逃回,進相府來回令。

子牙見黃天化臉著重傷,仍問其故:「你如何不提防?」

天化曰:「那賤人回馬就是一石,故此未及防備。」

子牙曰:「且養傷痕。」

哪吒在後,聽得黃天化失機,從後走出言曰:「為將要眼觀四處,耳聽八方。你連一女將如何也失手與他,被他打斷山根,一百年還是晦氣!」

黃天化大怒曰:「你為何還我此言!我出於無心,你為何記其小忿!」

哪吒亦怒:「你如何昨日辱我!」彼此爭論,被子牙一聲喝:「你兩個為國,何必如此!」二人各自負愧,退入後寨。不題。

且說鄧嬋玉得勝回營,見父親,言:「打了黃天化,敗進城去了。」

鄧九公雖見連日得勝,但臂膊疼痛,度日如年。

鄧蟬玉再傷龍鬚虎

次日,鄧嬋玉又來城下請戰。探馬報入相府曰:「有嬋玉在城下搦戰。」

子牙曰:「誰去走一遭?」

楊戩在旁,對龍鬚虎曰:「此女用石打人,師兄可往,吾當掠陣。」

龍鬚虎曰:「弟子願往,榻戩壓陣。」子牙許之。

二人出城。鄧嬋玉一見城裡跳出一個東西來,自不曾見的。

怎見得,有詩為證:

發石如飛實可誇,龍生一種產靈芽。

運成雲水歸周主,煉出奇形助子牙。

手似鷹隼足似虎,身如魚滑髩如蝦。

封神榜上無名姓,徒建奇功與帝家。

話說鄧嬋玉見城內跳出個古怪東西來,諕得魂不附體,問曰:「來的什麼東西?」

龍鬚虎大怒:「好賤人!吾乃姜丞相門徒龍鬚虎便是。」

嬋玉又問:「你來做什麼?」

龍鬚虎曰:「今奉吾師之命,特來擒你。」

鄧嬋玉不知龍鬚虎發手有石,只見龍鬚虎把手一放,照著鄧嬋玉打來,有磨盤大小的石頭,兩隻手齊放,便如飛蝗一般,只打得遍地灰土迸起,甚如霹靂之聲。

嬋玉馬上自思:「此石來得利害!若不仔細,便打了馬也是不好。」撥回馬就走。

龍鬚虎趕來。嬋玉回頭一看,見龍鬚虎趕來,嬋玉回手一石打來。龍鬚虎見石光打來,把頭往下一躲,頸子長,彎將過來,正中頸子窩兒骨,把龍鬚虎打的扭著頸子跑。

嬋玉復又一石,龍鬚虎獨足難立,打了一跤。鄧嬋玉勒轉馬來,要取龍鬚虎首級。不知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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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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