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1年06月22日訊】有冇搞錯,6月22日。
中國網絡科技界最近掀起一股熱潮,左派人心振奮。原因是燕山大學一位教授,博士導師李子豐的一個挑戰愛因斯坦相對論的項目,被河北教育廳推薦入選2021年度河北省科學技術獎。這下,中國出人物了。
教育廳官方網站上介紹,李教授的這個項目研究,內容是「哲學和物理學的最基礎問題,糾正物理學中的謬誤,探索解答古老問題。項目特色,屬於堅持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顛覆性創新的、非共識的理論物理項目。」
根據大陸媒體的報導,該項目稱,提出了意識是物質的一種高級有序組織形式;糾正和完善了物質命名方法;完善了唯物主義時空質能觀;指出了狹義相對論的錯誤以及狹義相對論不容易否定的原因;論證了光的本性、光的傳播規律和超光速現象;建立了運動物體觀測論;用物體與微粒子的動量交換假說解釋了萬有引力定律;用電質子假說解釋了電荷的本質、電荷相互作用原理與庫侖定律等。
該項目簡介還介紹,其科學價值是解決了物理學與哲學之間可能存在的矛盾。確定了意識的來源,否定了鬼神論。避免了物質命名的邏輯謬誤。確立了正確的唯物主義時空質能觀,為正確地認識世界和有效改造世界奠定了基礎。
該項目明確稱,已推翻誤導物理學界和人類認識世界基本方法的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為科學的健康發展掃清了一個巨大障礙。
同時,確認了光的粒子性,光的傳播規律和解釋了超光速觀測現象。為高速物體的測量奠定了基礎。為揭示萬有引力的實質和作用規律指出了一條正確方向。為研究電荷的本質和庫侖定律指出了研究方向。為天體物理學研究提供了一個坐標系選擇方法。揭示了溫度的本質和地溫分佈規律等。
我不是物理學家,也不是哲學家,所以對上述這些說法並不了解,最多只是一知半解,不知其所以然,所以不敢提出異議。有網友說,哲學可以批判,但哲學的批判,沒有能力代替科學本身對自己的批判,還要以實驗為基礎。這個意思是說,對科學的批判和超越,還是應該以科學方法來進行,不應該用哲學來代替。
這位網友的話,和我的看法接近。
事實上,李教授的論文名為《堅持唯物主義時空質能觀發展牛頓物理學》。李子豐教授宣稱,這項研究「屬於堅持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顛覆性創新的、非共識的理論物理項目」。
所以李教授是基於哲學來反對愛因斯坦,而不是基於科學挑戰愛因斯坦。
他在論文中稱,絕對時空觀是不符合辯證唯物主義的,而狹義相對論則是建立在錯誤基礎上的,是「穿著科學外衣的一種宗教」。
同時,李子豐還重新定義了牛頓的萬有引力,「用物體與微粒子的動量交換假說解釋了萬有引力定律」,並順便抨擊了英國現代知名物理學家霍金,稱「霍金的物理和天體物理理論基本沒有對的」。
按照唯物主義的觀點,哲學必然是在科學之後的,因為哲學是基於科學新發現新發展上形成的,科學本身是唯物的,而哲學確實唯心的,因為科學研究物質和世界,而哲學研究人的認識論。
所以,李教授用哲學去否定科學,這本身方向就有問題了。事實上,李教授對中國大陸媒體表示,這個被河北教育廳推薦獲獎的項目,其實「還沒有立項」。
今天我們主要不是討論科學哲學問題,而是想討論,一個還沒有立項就已經被推薦獲獎的項目,它的出現說明什麼問題。
其實,中國已經不是第一次挑戰甚至批判愛因斯坦了。
1968年3月,在中國科學院裡,成立了「『批判自然科學理論中資產階級反動觀點』毛澤東思想學習班」並且獲得中國科學院革命委員會的積極支持。這個學習班的主要批判目標是相對論,因此又稱為「批判相對論學習班」。毛澤東的女婿孔令華是學習班的組織者和領導者之一。
文革中批判愛因斯坦,最早也是從哲學角度,因為愛因斯坦的理論和馬克思的唯物主義世界觀有衝突的地方,所以受到批判。但隨著文革的發展,這種批判變成了政治批判。
愛因斯坦相對論被指控為「地地道道的主觀主義和詭辯論,也就是唯心主義的相對主義」。相對論的核心假設之一,光速不變假設,也遭到嚴厲批判:該假設意味著「資本主義社會是人類終極社會,壟斷資本主義生產力不可超越,西方科學是人類科學的極限」。愛因斯坦本人的國籍也成了攻擊對象:「他一生三易國籍,四換主子,有奶便是娘,見錢就下跪。有一點卻始終不渝,那就是自覺地充當資產階級惡毒攻擊馬克思主義的『科學喉舌』」。
我記得在1980年代,我們大學的一位教授,用這個例子對中共政治運動進行了批判,他認為,當一個國家和社會進入一種泛政治化的局面時,就已經脫離了理性的範圍,因為政治不是理性的。這種情況下,社會上的任何討論都被政治化,只要抓到政治上的制高點,就可以統帥任何問題了。
這時候,批判愛因斯坦,不用對他的物理學理論進行挑戰,不用實驗和觀察數據,只需要用一種「主義」就可以了。他不是馬克思主義的,所以他一定是錯誤的,因為馬克思主義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不可能錯的。這當然是一種不科學和反科學的結果。
批判愛因斯坦,在文革中發生並不奇怪,因為那時候是非理性情緒大爆發的時代。但實際上,對愛因斯坦的批判早在五十年代就開始了,主要就是圍繞著「馬克思主義和毛澤東思想哲學」進行的。
從美國留學返回中國大陸的物理學家中,有兩位都是愛因斯坦的學生,其中一位束星北,是中國科技天才人物,從美國回中國後被批成右派,後來在山東監視勞動,成了精神病;另一位是周培源。周培源是北大校長,擔任過中國科協主席。
在1969年文革中批判愛因斯坦的會上,周培源替愛因斯坦講了不少好話,比如說愛因斯坦在普林斯頓大學如何衣著樸素、如何關心中國人民的抗日戰爭、如何在戰後參與世界和平運動等等。作為中國頂尖的科學家,周培源替愛因斯坦說的好話,不是從科學上說的,而是從政治上說的。這也很有意思吧。
另一位中國物理學大伽錢學森,就聰明得多,他先是鼓勵了左派知識份子挑戰愛因斯坦的勇氣,然後說批判愛因斯坦,還是應該回到科學方法,用科學實驗來證明愛因斯坦是錯的,所以批判愛因斯坦的文章,應該遲一點再大大發表。這樣,本來黨報準備大肆宣傳的批判愛因斯坦的文章,最後只是在中科院的單行本中發表。後來,陳伯達下台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陳伯達是文革的推手之一,他本人不是科學家,而是文人。所以中科院組織的批判愛因斯坦的文章,當然都只能用馬克思主義,而不是科學理論或者實驗本身作為根據。
燕山大學石油專業教授李子豐的批判愛因斯坦的項目,是(根據他自己的說法)「屬於堅持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顛覆性創新的、非共識的理論物理項目」。翻譯成我們一般人的大白話,就是根據馬克思主義哲學,然後推斷出來的愛因斯坦理論的錯誤,而且是理論物理,就是想出來的,不靠實驗證實。
愛因斯坦理論不是科學頂點,完全可以質疑挑戰,這個沒有問題,甚至用哲學或者神學的認識論去質疑、挑戰和批判,也沒有問題。李教授這個項目唯一的問題,是官方的態度和立場,它反映出中國大陸的一個走向,就是正在向文革的那條路走過去。因為這是不能反向運動的,就是說,你不能用愛因斯坦的理論來批判馬克思主義和毛澤東思想的哲學基礎。
在這種不對稱的社會體制下,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極端化。
文革中批判愛因斯坦的主要是中科院的青年物理學家,這批人後來仔細研究,希望從科學上找到愛因斯坦的漏洞,結果這批人也被批判了。被沒有基本物理科學知識的領導批判成為「搞純學術批判」,那些領導指示,「對於愛因斯坦這樣的資產階級反動學術權威,首先要從政治上批倒批臭」,到後來,這批年青人被批評是「在批判愛因斯坦的旗幟下拜倒在愛因斯坦腳下」。
是不是讓我們想起現在中國網絡上的小粉紅啦。《環球時報》的胡錫進,最近遭到大陸網上的粉紅色風暴,被攻擊得很厲害,其實一點都不意外。看看文革時的歷史,就知道這是必然的。
現在中國大陸,真的是很有些像是文革那個時候的感覺了。
河北省教育廳之所以給李教授的項目報獎,當然是因為這個項目的政治正確,是馬克思主義的,雖然還沒有立項,但方向是正確的。
在頂尖科學界如此,其他如社會科學,政治科學的分析更不用說了,還有文藝的,歷史的,經濟的等等領域,大陸現在的自由空間還有多少可想而知。所謂見微知著,管中窺豹,大家也就可以了解一些中國大陸目前的社會狀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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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