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出家人,本應身在紅塵,念在方外,只因報恩一念,不僅延續了前世的緣分,也結下了親緣。人間的離別與相遇,被一個緣字輕輕地涵蓋。人間的恩與義,也在緣分的鋪陳下,展開了命運的畫卷。
宋朝時,僧人善旻住持洪州觀音院,後來退居到光孝寺的西堂。到了紹興二十三年(1153年)秋天,善旻身體抱恙,而且病得很厲害。
憐憫病僧 情同骨肉
鄱陽董述擔任司戶參軍(官職,主管民戶),剛剛代理新建縣尉,居住在寺院的一旁。董述見僧人善旻生病,心生憐憫,於是每天為僧人提供粥飯和糕餅,好讓他滋補身體。
善旻每天吃罷後,都會再三感謝董述。一天,光孝寺的主僧祖璿對善旻說:「你是方外之人,受了俗人供養,你如此真摯誠懇地感謝他,那就有要報恩的意思。以佛法因果來看,來世你必然會成為董家的兒子。」
當時董述的妻子汪氏剛懷孕不久。祖璿看到董述早晚提供為善旻飲食,情分與親生骨肉無異,暗自為善旻憂心。祖璿想提醒善旻,既已出家,就不要被世俗之情所牽絆,以免日後難以超脫輪迴,達不到修行的目的。善旻雖然理解他說的意思,但始終不能自人情中跳脫。
善旻的病越來越嚴重,到了黃曆十月二日巳時(上午九點至十一點)就去世了。寺裡的僧人剛準備撞鐘召集眾僧誦佛,外面就有人帶來訊息:「董司戶的妻子生了,生了一個女孩。」看女孩的出生時辰,正是善旻剛剛過世之時。
董家供養病僧,待他情如骨肉。這份心促成了下一世的親緣。
明朝也有女尼轉生男身報恩的的記載。
女尼受恩惠 願做人子報恩情
明朝時,城東有一王尼,已經八十多歲了。當時有些官宦人家崇信佛門,敬重王尼。所以王尼時常往來於縉紳之家。
明朝詩文作家王同軌,有個侄兒叫輝之,是個有功名的舉人。侄媳婦特別尊重愛戴王尼,並心甘情願地不斷地饋贈女尼。女尼說:「我受你的恩惠太多了,希望以後能做你的兒子。」或許女尼無法報答施主的恩情,所以發願以後做她的兒子。
那時王同軌的侄媳婦已經懷孕了。一天,王家人都看見女尼進來了,巧的是那時男孩也出生了。王家派人去見女尼,才得知她已經坐化了。
在去世之前,她對徒兒說:「我要去王二娘家了。」她真的如願以償,帶著感恩的心轉生到了王家。王家為小嬰兒取名「投哥」。
投哥長大後,家人看他的儀容風度持重緩慢,像極了那名女尼。女尼雖然改了命運的角色,但還是保留著前世的特點。
女尼報恩的心願,促成了今世的親緣。轉世後,還保留著前世的儀態。
在明朝另一則轉生趣聞中,高僧轉生同樣保留了前世的特點,連名字也很有趣。
為犬來報恩 「為犬」意有他途
明朝時,終南山有一位高僧淨敖,嚴守戒律,品德高尚。淨敖居住在寧夏的寧靜寺時,與胡璉頗有交情。後來,胡璉的兒子胡襄陵到汝楫縣任職,來到咸寧。淨敖也隨之遷居到終南善豐德寺。淨敖與胡家的交情愈加深厚。襄陵的兒子對其執弟子之禮。
淨敖常常這樣說:「我受你們的供養如此豐厚,以後我應當做犬,報答你們的恩德。」
明武宗正德九年(甲戌年)四月十九日,襄陵做了一個夢,看見了淨敖進入室內,卻又化成一隻老虎,騰躍而出。他一下從夢中驚醒,並對他的兒子胡佑說起這個奇異的夢。
話音剛落,就聽到消息,說胡佑的妻子生下了一個男嬰,當時正值三更半夜。天亮後,胡家聽到一陣敲門聲,經詢問,原來是淨敖的弟子來報,說:「師父夜裡二更時(晚上九時至十一時)圓寂了。」
胡襄陵心裡大吃一驚。那一年是甲戌年(狗年),是否應驗了淨敖所說的做犬報恩的意思?於是就給孫子取乳名「和尚」,大名胡叔元,字允卿。
胡叔元長大後,不吃葷,不喝酒。剛剛成年,就考中鄉試,次年,再次登科,榜上有名,成為嘉靖乙未年進士。
然而,年輕的胡叔元卻忽然悶悶不樂。他沒有生任何病,卻突然出現病危的症狀,他對家人說道:「功名誤我啊。」那時,他的父親胡佑為他裹頭巾,胡叔元攬著鏡子照了照,笑著說: 「原本我是一個僧人,卻改換了形貌成了儒士。如今裹上頭巾,又像個道士一樣。我的本來面目又是什麼呢?」說罷就去世了。
在這幾則故事中,僧尼報恩的心願促成了今世的親緣。親緣的背後,延展著前世的恩和義,訴說著人與人之間未了的前緣。@*
參考資料:
《耳談》卷十一
《夷堅甲志》卷第十二
《湧幢小品》卷二十四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張信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