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都是軍人出身,都是固執的接受無神論教育五十年的人,特別是我的父親,他經常在我們兄弟姐妹說「鬼」故事的時候,指責我們封建迷信。
在父親認為自己的身體棒棒的時候突然診斷出「晚期癌症」,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精神一下子就崩潰了,在最後的三個月中,一直在醫院裡躺著回憶他的一生,讓他始終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沒做過任何壞事、「為人民服務」了一輩子卻落得個在明明白白的狀態下一天天等死的下場。
那時候我第一次接觸即將離世的人,也是第一次思索人的生與死,嚴肅的和一位是自己父親的人每天談論生死的話題。我的父親向我講述了他的一生,他接觸的每一個人、經歷的每一件事。我不明白為什麼人在最後的時候記憶力是那麼的超常。其實他很恐懼,我問他在這時候到底怕的是什麼?是怕失去原來的一切嗎?其答案讓我非常震撼:「不,我恐懼的是死了以後不知道自己上哪裡去。」
人的本性可能要到離開這個世界時才不會被外來的什麼觀念所屏蔽,總之他一反常態的談到了靈魂的存在,雖然不是那麼直接。
那時,憑著別人說我有「佛緣」的可憐的一點對輪迴轉世的概念,想和他探討這方面的論題來安慰他的恐懼心。可是他卻講給我每天他的清晰的「夢」:
「在一個蓮花池的邊上,每一個蓮花上都盤坐著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仙女,一位仙女抬頭看著我,我看到那個仙女很漂亮,用胳膊夾起那位仙女,然後看到自己來到人間,那位仙女現在就是你的奶奶。」
我當時聽了還以為聽了一個美麗動聽的故事,現在想祖母、父親他們在人間的苦難才知道那是因為犯了天戒,被貶下來生生世世恕罪的。
父親又講他的「夢」:「有兩位鶴髮童顏的老仙人,一高一矮,高的瘦、矮的胖。他們把我接走到了一個地方,一座又寬又大又高又長的石台階梯,一座雄偉的廟宇殿堂在高高的石階上面,在石階的第一層有一個人形的石槽,那位胖仙人躺進去,正好鋪平那個石階,那位瘦仙人站在石階旁,用手一指上面的宮殿,示意我走上去,我想,老人家這麼大歲數了,我怎麼能踩著他的身體上去啊?我不能。於是那位瘦仙人輕輕推了我一把,我就回來了。」
聽了這個故事,我似是而非明白的安慰他說:你看,你要去的地方比這裡好,很可能是你來的地方。
父親很願意讓我到醫院來陪他,他總是說我的右邊有個拿長長佛珠的人跟著我,我一來,從父親的身上就會出去一個黑色的東西。其實我也不明白他的話,但是我相信,一定有個保護神跟著我。那時,父親的意識很清楚。在他臨走之前不久,父親告訴我:「有穿白色長袍人來到房間裡,往我胸前放了一塊白手絹,然後用白花鋪路,一直鋪到天上面。還聽到音樂的聲音。」
不管我相信不相信,我都願意相信他說的話。從那以後,「我死了以後到哪去?」成了我心中的病,以至由此引發出許多怎麼也沒有答案的人生價值連鎖疑問。
──轉自《看中國》
(責任編輯: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