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康熙年間,天津有個酒徒名叫徐緯真,原籍浙江山陰(今紹興)。他平日嗜酒成性,往往一頓就要喝上好幾斤,加上他一貫熱中於求神問卜,燒丹煉藥之類的玩意,沒有正當的職業,因此生活經常捉襟見肘。
有一次,徐緯真因事離開天津,南下江淮。當他路過山東濟南一座古廟時,忽聽有人大叫:「徐緯真救我!」起先他並沒有理會,只是跳下驢子來準備到路邊休息。誰知剛剛坐下,又聽廟中重新喊了一遍。
於是他走進廟去四處察看,沒有發現人影,只見一口很大的鐵鐘覆在地上。他估計聲音是從鐘裡發出來的。就對著鐵鐘問道:「你是什麼怪物,口吐人言,而且希望我來救你呢?」
鐘裡的聲音說:「上古時候有個猿公,仙人黃石老曾經跟他學過劍術,我就是他的後裔。因為我的劍術學得不精,誤傷了好人,所以受到上帝的懲罰,囚禁在這口鐘裡已有一百多年。現在時限已滿,應當獲釋。請您幫助我從鐘裡脫身出來。」
徐緯真說:「我並沒有千鈞之力,一個人怎麼能搬動這口大鐘呢?」
鐘裡的聲音說;「用不著搬動它,您只要想法把鐘上鑄的十二個字去掉,我就可以出來了。」
徐緯真蹲下身去細看,果然發現那銹痕斑駁的鐘體上,隱隱約約地鑄著十來個篆文,字體古奧,無法辨認。他隨手拿起一塊青石,在鐘上用力地來回磋磨,很快就把字全部磨掉了。
這時,鐘裡的聲音說:「可以了。請您趕快離開這兒,稍遲半刻,恐怕您的身體會受到傷害的。」
徐緯真一聽,馬上騎著驢子向前飛奔,奔了二、三里路,回頭看那廟寺,只見狂風大作,烏雲翻捲,風雲中迸出山崩地裂的聲音。忽然,一隻周身毛色像雪蓮般的大白猿從高空遠處直落下來,跪在他的驢前拜了幾拜,轉眼之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得天書 恩報
半年以後,徐緯真從江淮地區回來,隨即又前往北京訪友謀生。一天夜晚,四周的鄰家早已燈熄人歇,只有一輪明月臨照窗前,顯得十分寂靜。
忽然,門外響起了剝啄聲。徐緯真開門一看,見是一位眉目清秀而又文雅的年輕書生。來客進屋以後,立即向徐緯真再拜稱謝,說:「我就是當初在濟南被關在鐘裡的囚犯,全靠您的拯救,才使我脫離沉淪之苦。回到天庭後,上帝不但赦免了我過去的罪愆,而且恢復了我原來的職位,您的大恩大德,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知道您喜歡練丹、占卜等方術,特地從天府所藏的圖籍中拿來三卷道書借你一用,以報厚恩。但是您必須在今夜把它抄完還我,千萬不能拖延!」說罷將書放在桌上,便匆匆地告辭而去。
徐緯真拿起道書,打開第一卷,見內容都是有關倫理道德的論述,好像儒家的《論語》和《孝經》 ,就說:「這些話平常得很,沒有什麼稀奇。」接著打開第二卷,見是有關修煉養身、虛靜養性的方法,好像道家的《陰符經》和《淮南子》 ,便說:「這也沒有什麼可學的。」最後打開第三卷,見其中寫的都是吞刀吐火,呼風喚雨的方技和法術,不由高興得眉飛色舞,說:「多少年來,我所夢寐以求的,正是這些東西啊!」於是,他馬上找來紙筆,剔亮燈芯,聚精會神地把它全部抄錄了下來。
天剛拂曉,那位書生已經按時來到。他發現徐緯真抄錄的只是第三卷內容,臉上頓時微露不悅的神色,嘆息道:「我想要報答您的,難道僅僅希望您去做這些事嗎? 此書的第一卷,寫的是輔佐帝王的謀略;第二卷可以幫助您成為將相之才;而第三卷只不過是些無足輕重的方技術數罷了。用得好,至多使您賺些錢,撐些家業;用得不好,說不定還會給您帶來殺身之禍呢!唉,這也是緣分如此,又有什麼辦法呢?」他的話剛說完,就連人帶書不見了。
耍方技法術遭災不測
不久,徐緯真回到故鄉山陰。他經常在人前炫耀自己從道書上學來的方技和法術。有時夜晚月色通明,他就作法把月光抓來放進懷裡,拿到暗室中掛起來當燈。有時雨天打雷,他就作法把雷聲捏在掌心,等雨過天晴後拿出來當鞭炮放。城裡的百姓看了都感到新奇,經常有人圍著他,要他露一兩手看看,同時湊些錢供他喝酒吃飯,他就日復一日地過著街賣藝人一樣的生活。
一個盛夏的午後,天氣非常炎熱,徐緯真又喝得酩酊大醉,袒胸露腹地坐在家門口。這時,正好一陣涼風拂面吹過,他忽然心血來潮,舉起手對著空中畫符,將涼風招進袖中,過了很久還不肯放出。
那風神被他關在袖子裡,左衝右突無法脫身,不由得勃然大怒,狂吼一聲,破袖而出,頓時雷聲隆隆,火光沖天,把徐緯真燒得皮焦肉枯,倒地而死。
資料來源:(清)鈕琇《觚賸續篇》
──轉自《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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