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7年01月05日訊】毛澤東一接到中央任命,就準備擴大地盤。國民黨軍隊也要打來了。一九二八年六月,蔣介石打敗了北京政府,統一了中國大部,建都南京,著手恢復秩序。一九二九年一月十四日,毛率領朱毛紅軍離開井岡山。朱毛紅軍經過一些變故,眼下有人馬三千。
毛在井岡山住了十五個月,留下了一塊千瘡百孔的土地。中央巡視員楊開明向上海報告說,紅軍到來前,井岡山的農民「頗覺安居樂業,有天下太平的氣象。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老死不相往來的神氣」。
「自從紅軍到達井岡山以後,情形就大大改變了。因為紅軍經濟唯一的來源,全靠打土豪。又因對土地革命政策的錯誤,連小資產階級富農小商也在被打倒之列。又以大破壞之後,沒有注意到建設問題,沒有注意到經濟恐慌的危機,以致造成鄉村全部的破產,日益激烈的崩潰。」
毛走後,國民黨軍隊攻下了井岡山。朱毛紅軍走時留下的傷兵病員和地方幹部,落在他們手裡的被機關鎗掃死。被反共復仇的民團捉住的,不是剖腹、燒死,就是活活割死。即使這樣的殘酷,據當時對中央的報告:「房子燒了,群眾首領殺了。但是一般群眾並不十分增加對反動派的仇恨。」
井岡山原來的山大王多是本地人,毛走時他們留下,大部分都活下來了。一九三○年三月,袁文才、王佐死在共產黨手裡。莫斯科秘密命令中共這樣對付這些人:「與土匪或類似的團體結盟,僅在暴動前可以適用。暴動之後宜解除其武裝並嚴厲的鎮壓他們……他們的首領應當作反革命的首領看待,即令他們幫助暴動亦應如此。這類首領均應完全殲除。」
袁、王死後,余部逃進山裡。奉命搜捕他們的紅軍李聚奎回憶說,他「親眼看見當地群眾對我們的行動很反感,而對王、袁的部隊,則倍加愛護。」既在土匪又在共產黨統治下生活過的井岡山人,顯然更喜歡土匪。土匪帶來的災難跟共產黨比是小巫見大巫。
毛澤東離開井岡山時,未曾有一眼回顧,一絲惆悵。他興致勃勃,跨著大步,跟隨從們開著玩笑。他有理由輕快,莫斯科已全盤接受了他的要求。他一離開井岡山,蘇軍情報局長伯金就跟中國事務負責人米夫(Pavel Mif)開會,討論蘇聯怎樣「給朱毛具體援助」。這是第一次有記載的莫斯科專門討論給毛軍援。毛已名聲顯赫,報上都說他是「共黨中最巨者」。
政府軍在毛身後緊追不捨,一場鏖戰中朱德的妻子被捕。她後來被殺,頭由一根竹竿挑起,懸掛在長沙城上。在這樣的險境中,毛卻發動了針對朱德的權力鬥爭:離開井岡山不到兩個星期,他取消了中央特別成立的以朱德為書記的軍委,剝奪了朱德的軍事指揮權,把一切權力都集中在自己手裡。
對中央,毛隻字不提他奪了朱德的權。他寫了一份又一份報告,字裡行間透著自己如何像久旱盼甘霖一樣渴望中央指示。三月二十日,他寫道:「望中央將一般計劃指示我們。紅軍應該怎樣行動,尤盼飛速指示!」「六次大會的決議案非常正確,我們歡躍的接受。」四月五日,他又寫道:「以後望中央每月有一信給我們,我們亦至少每月給中央一信報告。」毛是在討好中央,希望他奪朱德權一事一旦被上海知道,會得到認可。
朱德沒有反抗毛,也沒有向中央告毛的狀。他沒有那麼強的權力慾,也不擅長搞陰謀。朱德一時忍了下來。
三月,在對付國民黨軍隊方面,毛的運氣來了。儘管南京政府建立已近一年,但國民黨內訌不斷,有的政敵對蔣介石政府開戰,追擊毛的隊伍被調去打政敵,放過了毛。毛興奮地告訴上海說:「後衛距敵才一里……〔敵〕張旅忽然折回,蓋湖南戰事爆發」。毛得以輕鬆地拿下了閩西,包括首府汀州。這裡的汀江航運繁忙,明清已出現了「上八百,下三千」的景象。四海商賈雲集,歐洲大廈跟南洋小攤相映成趣。毛大打了一番「土豪」,豐富了庫藏。他告訴上海:「給養已不成問題,士氣非常振發。」
紅軍沒收了一個給國民黨軍隊做軍服的工廠,第一次穿上了整齊的軍裝。迄今為止,士兵們穿什麼的都有,甚至有女人的裙裝和天主教教士的神袍。新軍裝是灰色的,跟國民黨一樣,只是多了紅帽徽、紅領章。
守城的郭鳳鳴旅長按毛的指示先被活捉,然後殺掉。屍體倒掛在一棵板栗樹上,旁邊站著毛,手指著屍體在萬人大會上講話。會後郭的屍體被抬著遊街示眾。作為與舊制度決裂的象徵,市政府被一把火夷為平地。
毛把指揮部設在一座俯瞰汀江的雕樑畫棟的樓房裡,日子過得十分愜意。不久,好日子被一名不速之客給攪亂了。來者叫劉安恭,剛從蘇聯受軍訓歸國,上海派他來當朱毛紅軍的第三把手。劉安恭發現毛擠掉了朱德,非常憤慨,說毛「抓權」,「書記專政」,「家長制」,「自成體系」,「不服從中央」,說朱德是「擁護中央派」,而毛澤東是「反對中央派」。
毛再也沒辦法對上海封鎖消息了。六月一日,他第一次向中央報告,找借口說:他離開井岡山後,「每日行軍或作戰,在一種特殊環境之下,應付這種環境感覺軍委之重疊,遂決議軍委暫時停止辦公,把權力集中到前委」。但是,既然有理由,為什麼在這之前他寫的信中不向中央報告呢?毛自知理虧,想把這事遮掩過去,把這段話埋在有十四條小標題的洋洋長文的第十條中間,算是報告了,希望不引起上海的警覺。報告其他部分充滿甜言蜜語:「最近得到中央及福建省委各種指示,真是意外的欣喜,睢江西省委三年來不曾有一個字給我們……這種情形太不好了,請中央確知江西省委千萬改正這種狀態。」「請福建省委負責在廈門設交通機關,專任前委與中央的傳達,設立機關經費,付上價值一萬元的煙土」。
但朱德起來反抗毛了。他有了劉安恭這個同盟,再加上部隊大多數人也站在他這一邊。毛不得人心。他後來自己多次說:「我很孤立,只有二十八團的林彪支持我。」據陳毅給上海的報告,很多人說毛「太獨裁,不民主,對黨實行家長制,愛發脾氣,會罵人」。對朱德也有些批評,但只是這樣一些問題:「對士兵講話時,動不動就說我們要擴大武裝,可以打到南京去住洋房。講到高興時不自覺地把褲子拉到大腿上,有流氓習氣,太不尊嚴。」
六月二十二日,朱毛紅軍的黨代表們在福建龍巖舉行大會,辯論朱毛問題,並投票選舉。會上毛澤東被選掉前委書記,由陳毅接任,朱德重獲軍事指揮權。毛曾威脅說:「若你們來武裝解散前委,我有一個班的兵力,還可以抵擋。」他的對手也早有準備:他們在會前把毛所有的跟班繳了械。
毛馬上開始打迂迴戰,要把失去的權力奪回來。他計劃先奪取閩西紅色根據地地方政府「特委」的領導權。這塊新開闢的根據地,是共產黨所佔土地中最富饒的,有一百二十五萬人口和一支地方部隊。毛對朱毛紅軍新領導說:既然被選掉,他不能留在紅軍裡了,希望「到地方做些事」。沒人意識到毛的動機。
毛躺在擔架上離開了紅軍總部,跟著他的有妻子賀子珍和幾名親信。其中一個後來回憶說:「我們離開部隊由龍巖出發時,把我們的馬也扣留了,那時我們一行人真有些灰溜溜的樣子。」這一小隊人直奔閩西特委所在地蛟洋。閩西根據地是朱毛紅軍打下來的,特委書記鄧子恢是個聽毛話的人,毛去之前就叫他準備召開閩西第一次黨代表大會。毛的打算是利用這次大會建立新特委,用計謀把跟他前來的親信安插到關鍵職位上。毛沒有任命權,閩西特委歸福建省委領導。
到七月十日,五十多名閩西代表聚集蛟洋,會議按通知第二天開幕。但第二天沒有開幕。據會後閩西共產黨人向中央的報告:毛叫他們去「從事各項調查」,「費去一禮拜之久」。終於開幕了,毛又用這個那個理由,使「會場上耗費時間太多」,「自十日起至二十九日止,延長二十天之久」。毛在拖時間,以使代表們在「選舉新特委」這項議程前不得不離開。果然,會還在不痛不癢地開著,國民黨打來了,「大會不能繼續下去,遂在二十九日以前閉幕了」,「會無結果而閉會」。
代表們前腳剛走,毛馬上就指定了新特委,算成是代表大會「選舉」產生。聽話的鄧子恢仍然居首,毛帶來的人,一個當特委秘書長,一個當組織科長負責幹部,一個控制地方部隊。這幾個人像毛一樣是湖南人,都不會說當地話。
當閩西共產黨人發現毛把他的人強加在他們頭上時,非常憤怒,當時就對中央說大會是「極大失敗」,第二年一有機會時又起來反抗,引起了毛澤東在閩西的一場血腥清洗。
還在開代表大會時,代表們已經表現出對毛的恐懼。給中央的報告說,會上「代表少發言。後來毛同志病了,大家爭論極烈,得了很大進步」。代表們想要他們的上級福建省委派人來給他們做主,可是,蹊蹺的是:「交通被捕,報告失落,致省委無人前來指導」。這種怪事已經不止一次發生,未來也將反覆出現:關鍵時刻,聯絡會按毛的需要莫名其妙地斷掉。
一旦抓住閩西根據地,毛便著手跟朱德搗亂。他在朱德的隊伍裡有個同謀:林彪。林彪那時二十出頭,是個孤傲不羈的人。他有三個特點吸引了毛。一是軍事才能。林彪從小喜歡軍事,後來上黃埔軍校,在軍旅生活中如魚得水。他喜歡研究軍事戰略,在戰場上屢顯鋒芒。二是他不守紀律。跟許多中共高層軍事人員不同,他沒在蘇聯受過訓,沒在嚴格的共產黨紀律裡熏陶過。部隊裡的人都知道,林手腳不乾淨,常私自留下繳獲品,像金戒指等,還染過淋病。林的第三個特點是他的自尊心極強,絕對不能忍受批評。朱德作為上級批評過他,他對朱德懷恨在心。
林上井岡山後不久,毛就開始拉攏他,說的話都是順耳舒服的,還單請林去演講。毛、林從此建立了特殊關係。幾十年中,毛小心注意不使林的自尊心受傷,讓林凌駕於紀律之上。作為交換,在毛需要時,林總是十分配合。
第一次搭檔是對付朱德。一九二九年七月底,國民黨軍隊進攻。作為軍事指揮官,朱德制定了作戰計劃,令所有部隊在八月二日集結。但時間到了,林彪卻不見蹤影,他跟毛和毛控制的閩西紅軍待在另外的地方。這兩支部隊合起來差不多佔紅軍(當時有六千多人)的半數。朱德只得率領一半的兵力反擊國民黨軍。雖然朱德沒受到太大損失,但半數紅軍不聽命令,總不是個辦法。在這種分裂的狀況下,朱德指望中央給他拿主意。(待續)
──轉自《大紀元》
(責任編輯: 李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