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步入2016年新年,中紀委接連釋放出強勢的反腐信號,稱新年打虎「力度不減、節奏不變、尺度不鬆」。隨後,習近平的新書摘選被中紀委發表。其中題為《有些事情在政治上是絕不能做的做了就要付出代價》文章,開篇就談到:「腐敗問題是腐敗問題,政治問題是政治問題,不能只講腐敗問題、不講政治問題。」
習近平的這個講話被公開,一度引起外界的密切關注。因為在此之前三年內落馬的大老虎中,最受關注的無疑要數薄熙來案和周永康案。儘管官方的通報曾經提到周永康嚴重違反政治紀律,但薄、周案的審判最後都避開了政治問題,只以經濟問題定罪處罰,這兩次判決也因此而受到外界的許多質疑。如今,習近平的講話似乎開始透出一些不一樣的信息,並且這個信息還在不斷被放大和加強中。
1月14日,中紀委發布了第六次全體會議的會議公報。公報中說,習近平為首的中央「嚴肅查處周永康、令計劃違紀違法案件,消除了黨內重大政治隱患」。同時強調:還是要「把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擺在首位」,要嚴查「政治問題與經濟問題相互滲透,拉幫結派、搞利益交換,對抗組織、欺瞞組織等問題。」
顯然,這個表述基本就是當前高層對周永康、令計劃案的最新政治定性了。也就是說,官方已經承認,周永康和令計劃的真正主要問題是政治問題。經濟問題,不過是「滲透」其中的次要問題而已。
周永康和令計劃的政治問題是什麼?這個答案其實早已成為坊間的常識。從周永康被不斷放風「出事」開始,其涉嫌聯手薄熙來參與組織政變、暗殺、搞獨立王國的猛料就不斷被拋出。大眾開始還半信半疑,直到最高法一句「非組織政治活動」發表,才讓民眾嚼出點細思恐極的味道來。
到了令計劃被移交司法,其政治問題大於經濟問題的傾向就更明顯。先是背景特殊的財新網披露,令計劃與薄熙來周永康早已結成「政治同盟」,然後,官方通報中首次出現的「嚴重違反政治規矩」又讓民眾議論了好幾天。隨後,黨媒發表的評論毫不掩飾的指出,令計劃的「野心」無限膨脹,才是他爬的高卻摔的重的最根本原因。
一句話,周永康和令計劃大案的根本問題,是政變奪權。而習王近期一連串的動作顯示,他們似乎正打算揭開這個蓋子,要按嚴重政治問題來重新定性周永康、令計劃等系列大案。
這背後有什麼玄機嗎?有的,玄機就在王岐山最新放出的「狠話」中。
根據黨媒1月7日的報導,王岐山在籌備中紀委六次全會座談會上強調,紀委現在要做的,是牢牢守住職責定位,強化監督執紀問責,「動員千遍,不如問責一次」。
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2014年10月的四中全會。這次全會上出台的一個最引人注目的決定,就是建立重大決策終身責任追究制度及責任倒查機制。也就是說,雖然這個措施已經出台一年多,但由於種種原因,並沒能真正實行。現在,習王準備要兌現了。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才開始考慮兌現?習近平自己的講話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他在今年中紀委的第六次全會講話中,很罕見的對反腐態勢下了一個結論:「不敢腐的震懾作用充分發揮,不能腐、不想腐的效應初步顯現,反腐敗鬥爭壓倒性態勢正在形成。」
對比一下就知道,在去年的中紀委大會上,習近平談到反腐的措辭仍是「還沒有取得壓倒性勝利」。
所以,這個信號很清晰:高層政治力量對比已經發生重大變化,習近平圍剿整個「政變利益集團」的佈局已經接近完成,習近平也有了充分的底氣來主動拿出「清除重大政治隱患」的話題說事。請注意,習近平王岐山要清除的對象,是「隱患」,這意味著什麼呢?這表示即便現在已經因失敗而收手,但過去曾有參與過政變、奪權等行動的各位大佬,只要還沒落馬的,都是「政治隱患」。
或許,在軍改大局初定以後,我們會再度看到「巨虎」落馬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