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3年11月4日訊】市場經濟是以社會個體,包括自然人和法人為經濟發展主體的經濟。這些社會個體利益各不相同,他們在市場中相互依存相互競爭相互制約。當這種市場擴大到全球 範圍時,能否在地域上(如國家)形成一個有著共同經濟發展利益的團體或組織,並在與外域(國)的經濟交往中表現出一致的要求?恐怕做不到。
第一,商品資本技術勞力在全球範圍內的自由流動,使國家日益成為一個地域概念,而非是族群或組織概念。比如,我們現在說的中國企業,實際上是中國國土上的 企業,中國國土上的企業,不一定是中國人的企業。它有著複雜的利益主體,資本可能來自日本,技術可能來自美國,工人則顯然會主要來自中國。這種建在中國國土上卻不一定完全是中國人的企業,國家政策不論是支持它或限制它,都無法顯示政策是「愛國」還是「賣國」。因為你支持了它,可能支持了中國人的就業,卻也支持了外國資本和技術擁有者的利益,可能是「賣國」,而限制它,限制了外國人的利益,同時也就限制了中國政府的稅收和中國人的就業,也非是「愛國」。單個企業中利益主體的多樣化和多國化,國家對它只能中立,既不能背負「賣國」的罵名,卻也無法承擔「愛國」的責任。
第二,在完全自由化的市場經濟中,社會個體利益的追求和實現,必須依賴市場和交易,也就是說,每一社會個體的利益,都與其它社會個體利益相關聯。社會個體之間平等的相互制約與競爭,可以使個體利益保持相互間的平衡。國家通過權力的手段,即強制的手段,支持其中一部分社會個體的發展,必然會對另一部分社會個體的利益構成傷害。比如,中國政府對進口奶品課以重稅,支持國內奶品業的發展,打擊外國奶品業,對國內奶品業,包括資本和就業工人,以及上游產業都有利, 卻會損害中國消費者的利益。可以說,政府對市場的任何偏向性權力干預,特別是微觀經濟領域的干預,都會使一部分市場主體受益,而另一部分市場主體受害。在全球化背景下,受益受害的市場主體,由於利益的複雜性間接性,我們甚至無法分清他們是那個國家的人民。當然也就無法知道是在「愛國」還是在「賣國」。
第三,個人擇業自由權的確立,和個人擇業範圍超越國家,使職業道德高於個人國別。郎平任美國女排教練,竭盡全力與中國女排對抗,是其職業道德,我們無法說她「叛國」。同樣,在外企工作的「白領」,研究收集中國國情和經濟數據,為外企服務,也談不上是「特務行徑」。推銷外國產品的「買辦」不是「洋奴」,為外國資本技術人員流動穿針引線的「掮客」,也非「漢奸」。洩露企業「機密」,影響的只是企業利益,也難以扯上「國家利益」,那怕損害的是本國的企業,得益的 是另一國的企業。「出賣」企業經濟情報丟失的只是職業道德,而非基於國別的品格道德。
第四,社會個體利益在沒有侵害他人與公共利益的情況下,高於政府目標。比如美國蘋果公司在國外設立製造工廠,增加了外國人的就業機會,減少了美國人的就業 機會,是基於國外的勞力成本低,可以為蘋果公司帶來更大利潤。奧巴馬總統就曾問喬布斯,為什麼不把就業機會留在國內,喬布斯說不可能,因為在外國設廠成本低,而且不是只低一點。蘋果公司的利益目標高於總統增加國內就業機會的政府目標。美國人工資高,蘋果公司不選擇在美國設廠,只是減少了美國人的就業機會,並沒有侵害美國個人和公共的利益。正如一個企業沒有聘用一個求職者,並沒有侵害求職者的權利一樣。所以,即便是美國總統,也無法運用權力,為了增加美國的就業機會,強迫喬布斯把產業撤回本國。
第五,社會生產分工在地域上的擴大,即全球社會生產分工的形成,使國家之間的聯繫更為緊密,一國的經濟既依存於他國,也對他國構成影響。這帶來一種虛幻的國家利益。比如,美國超市的貨架上有大量中國製造的產品,假設一旦中國不生產(這只是假設,因為不生產對中國也不利),美國市場是否崩潰?逼迫中國生產, 是不是美國的國家利益?這是一種幻覺。因為一旦中國不生產,美國這類產品價格飛漲,在市場機製作用下,其它國家的這類產品就會迅速流向美國,造成這類產品 價格世界範圍的上漲。而進一步,則會導致這種生產投資增加,生產擴大,從而達成一種新的平衡。形成一種新的生產分工格局。所以,中國不生產,可能會對美國市場產生短暫影響,但說這種影響會侵害美國國家利益,顯然只是一種幻覺。正如美國少石油,就說美國的國家利益是石油,中國從澳大利亞進口鐵礦石,中國在澳大利亞就有國家利益一樣。
第六,建立於自由基礎之上的社會個體之間的經濟聯繫,既有雙蠃或多蠃的一面,也有相互競爭制約的一面,競爭制約意味著某種利益對抗,但這種對抗正是市場經濟的常態,甚至是必不可少的。當這種對抗主體牽涉不同國家的人民時,似乎也不應看成是國家利益之對抗。中國汽車企業與外國汽車企業的競爭與爭鬥,就不能看 作是中國與外國的對抗。國家權力應為這種對抗建立公平的規則和秩序,卻不應以「愛國」的思維參與這種對抗。你一參與,說不定還會帶來「賣國」的嫌疑。
第七,個人的發展並不是國家的發展。中國GDP超過日本時,曾有人提出疑問,說日本在海外投資有幾萬億美元,所以存在兩個日本:本土的日本和海外的日本。而這些海外投資創造的GDP和利潤並沒有進入日本國家的統計。其實這正是傳統國家概念在作怪。說存在一個海外日本,並不準確。日本人在世界各地的發展,只是個人的發展,並不是日本這個國家的發展,也正如溫州煤老闆發展,並不是溫州的發展一樣。全球化淡化了國家的觀念,也淡化了由行政區劃形成的政府包括國家這樣一級政府的經濟發展功能。
只有當國家是一個利益組織時,「愛國」或「賣國」才會存在,經濟主體市場主體是民而不是國,國家已不是一個經濟主體。經濟全球化是市場化在全球的擴張,它正在極大地弱化國家的組織和利益特徵。馬克思從階級利益的角度出發說:「工人無祖國」,在高度市場化全球化條件下,「市場主體無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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