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書】《還原一九五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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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3年6月14日訊】【導讀】一九五七的「反右運動」是中華民族的一場巨大的悲劇。作為一名「老右派」,本書作者魏子丹教授以他親身的經歷,真誠地反思了那段歷史。他兼收各家之長,批評各家之短,「分類不同右派,釐清還原分野」,找出一九五七與其歷史由來的必然聯繫,論證一九五七與其歷史惡果的必然關係,真正做到了「既能深入其中,又能跳出其外」,從而使這部著作的真實性與歷史性達到「同一」的境界,為還原「反右運動」留下了一部思想和史實並豐的佳作。一直以來魏子丹教授矢志於「還原一九五七」,從他開始寫作此書的某些篇章,到最終出版,用了近十年的時間,真可謂「十年磨一劍」。

(接上期)

【三】目的未達,萬骨已枯

毛澤東反右派、批判反冒進,是為了向自己的政治目標大躍進。在大躍進中,毛靦腆地表示,當中國比蘇聯先一步到達共產主義門口時,要等蘇聯老牛爬坡似地趕上來,然後客氣地道一聲:「請!」在這之前,我們先以社會主義之名行共產主義之實。人們不禁要問:他這樣做到底目的何在呢?

諸如目的、動機、意圖、居心這類內在的東西,除非自己老實說出,否則,別人只能以X之心、度Y之腹。即便X 是君子,如果他沒有運用科學的方法,做這種隔皮斷瓤的事,也會淪于瞎猜,更別說X 是小人了。毛澤東在反右時說:「善意,惡意,不是猜想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毛澤東選集》五卷,頁四二七)別說「看」,即便是「猜想」,更有甚者,即便是「瞎猜、胡猜」,也有可能瞎貓碰個死老鼠;蒙對的幾率按大數定律說,該是百分之五十。可毛澤東自認為有把握「看得出來的」所謂「善意,惡意」,不管是當時對右派,還是隨後反右傾對彭黃張周,還是文革對三家村、四家店、劉鄧資產階級司令部,甚至對無產階級司令部的陳伯達、關王戚、林彪、黃吳葉李邱;統統算起來,沒有一次是正確的!其正確率等於零。這說明什麼呢?這說明若是「和尚打起傘來」搞武斷,那就比「瞎猜」還要更惡劣、更荒謬無數倍。所以,只有態度端正、方法科學,才能庶幾乎無大錯矣!那麼,毛澤東喪心病狂地搞大躍進,其真實目的、動機、意圖、居心到底何在呢?

王若水說:「毛澤東需要創造奇迹,需要做一番震驚世界的事業,需要使全世界目瞪口呆,這樣才能確立中國的強國地位和他自己在國際共運中的領袖地位。這就是毛澤東發動一九五八年大躍進的背景。」(《毛澤東為什麼要發動文革?》,《明報月刊》一九九六年十月號)

楊光認為,「大躍進」與「世界領袖」這二者是緊密相連的。中國若不能實現「大躍進」,毛的「世界領袖」之夢就斷然不可能成真,反過來,如果毛澤東命中注定要成為真正的「世界領袖」,中國也就必將勢不可擋地出現一場驚天動地、驚世駭俗的「大躍進」。(《毛澤東為什麼要發動反右運動?》《民主中國 》)

在《晚年周恩來》一書的第二章中,高文謙先生寫道:「對於斯大林之死,毛澤東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在失去了斯大林這個社會主義陣營的大家長后,一直深感受制於人的毛澤東終於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從此行事可以不再有所顧忌;而且社會主義陣營一時群龍無首,正好可以『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一逞其壓抑已久的充當世界革命領袖的雄心抱負。

「在這種慾望的驅使下,毛澤東的頭腦開始急劇膨脹,決意獨闢蹊徑,在如何建設社會主義的問題上,向蘇聯模式挑戰,企圖再一次創造奇迹,與蘇聯一爭高低。毛後來種種好大喜功,頭腦發燒,急於求成的舉動,諸如改變原來中共在過渡時期的總路線,大幅加快國家工業化、農業集體化的進程乃至發動『大躍進』,莫不根源於此。」

毛號召中國要「超英趕美」,我的朋友張先痴一語戳穿:他是「骨子裡想當地球球長」(《格拉古軼事》第四十二頁)。

我由於切身感受而體會到:毛實現自己的圖謀,總有一個「三步走」的思維框架。一九五七年毛反右的三步是:一月,在省、市、自治區委書記會議上,告知黨內:螞蟻出洞嘞!大學教授、學生、知識分子、民主黨派要在中國搞匈波事件,要推翻共產黨,左派要做準備;二、三、四月,在最高國務會議上、全國宣傳工作會議上、在天安門上,笑容可掬地、誠心誠意地布置陷阱;五月中旬,以中央文件和《事情正在起變化》為題的文章,向黨內發出反右密令。毛最大的三步走是:由延安整風建立全黨的領導權到奪取全國的領導權;由一黨專政到一人專政;由中國的斯大林到世界革命導師。謀取世界霸權地位也是三步:當社會主義陣營的頭;當第三世界的頭;最後是,「把地球管起來」。

所以毛的超英趕美,實際上是「聲西擊北」;只是一場以英美為參考系的中蘇較勁,當下的目標是「陣營的頭」。

同年八月的北戴河會議上,薄一波傳達了毛的一個想法:要破除迷信,美國不算什麼。用不了一、二十年,蘇聯可以變為兩個美國,我們可以變為四個美國。

這句話隱含的意思,不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較量,而是中國與蘇聯的競賽:你蘇聯不過變成兩個美國,我比你多一倍,我是英、美、蘇一起超過!在此前後,毛還說:中國人口多,為什麼不應當成為世界第一大國?在延安的時候,林彪同志向我說,將來要趕上蘇聯,當時我還不相信,我想蘇聯也在進步呀?現在我相信了。我看我們的共產主義可能提前到來,因為我們的方法比蘇聯的好,速度比蘇聯的快,再加上有六億人口和蘇聯的技術援助,理所當然應當走到前面去。(楊奎松:《毛澤東與莫斯科的恩恩怨怨》頁四三六。)

一九五八年五月中共八大二次會議上,柯慶施向毛澤東說:「明年上海可以試行吃飯不要錢了。」毛澤東聽了非常高興地說:「做到吃飯不要錢,有全世界的影響,可比蘇聯放一顆衛星大得多。」(李銳《毛澤東的晚年悲劇》頁七十一)

在蘇聯人看來,他們的國家要比中國發達得多,但赫魯曉夫也只敢提十五年趕上美國,基本上實現共產主義,而比他們落後許多的中國,原來還只是說用十五年趕上資本主義世界第二位的英國,可不久就改變了口號。到了八大二次會議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七年趕上英國,再用八到十年趕上美國。也就是說,趕上美國的時間幾乎與蘇聯老大哥同步了。而到了一九五八年九月初,毛澤東則乾脆提出五年接近美國、七年超過美國了。

毛澤東甚至並不忌諱中國要先於蘇聯進入共產主義。他在八大二次會議上說:「我看我們的共產主義可能提前到來,因為我們的方法比蘇聯好,速度比蘇聯快,再加上有六 億人口的齊心協力,理所當然要走到蘇聯的前面去。」

同年十一月的武昌會議,毛澤東再一次講到了超過蘇聯的問題。他說:中蘇對比,我們快,他們慢的關鍵是,他們的資產階級等級制度根深蒂固,上下級懸殊,貓鼠關係,我們是幹部下放勞動,將軍當兵。他們缺乏群眾路線這一著,即缺少政治,所以搞得比較慢。另外還有幾種差別,工農、城鄉、體腦勞動,沒有破除。毛澤東還說,不管我們走得多快,還是要給蘇聯人留面子,我們一定要讓蘇聯先過渡,我們無論如何要後過渡,我們可以以社會主義之名,行共產主義之實。他還說,我們十 年後就可以搞到四億噸鋼,一百六十萬台機器,二十五億噸煤,三 億噸石油,還有天下第一田。可是,他們搞了那麼久,還沒有過渡,落在我們後頭,現在已經發慌了。他們還沒有人民公社,他搞不上去,想搶上去。我們過渡到蘇聯人前面,他們臉上無光。(羅平漢《「文革」前夜的中國》)

《毛澤東全傳》的作者辛子陵說:「發動大躍進和公社化運動,釀成了人類歷史上空前絕後的大慘劇——餓死三千七百五十五萬人(我根據解密檔案推算,此數應為四千六百八十七點五萬人。古人說:『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成功萬骨枯。』於今,毛澤東則是,目的未達,近半億的農民已經生生地被餓死。令人聞之髮指,言之齒冷,憶之心有餘痛。——紫丹注)。研究毛澤東的晚年錯誤,要抓住這個重大歷史事件。這是破解毛澤東之謎的一把鑰匙。」(《千秋功罪毛澤東》導言)所以,實事求是地確定毛澤東發動大躍進的目的,許多毛澤東之謎就可迎刃而解,否則,如按下面論斷進行思維,則毛澤東之謎就會百思而不得其解,如:「烏托邦」論、「改變一窮二白」論、「好心辦了壞事」論、「急於求成」論、「全民狂熱」論、「詩人浪漫氣質」論、「精神萬能」論、「太不懂經濟」論,甚至「個人崇拜」論、「政治經濟體制」論, 等等,即便有一點道理,但終於難免是屬於隔靴撓癢的皮毛之見,而對於正確解決作為重大歷史事件的大躍進中的一系列問題,則毫無裨益。比如,為什麼說「大躍進是反右運動的第一個惡果」?為為什麼把大躍進的「人禍」歸於「天災」?為什麼毛為假衛星推波助瀾,說:「大放假衛星,有極大好處,無假哪裡來真?」(《廬山會議實錄》,二四一頁)為什麼他拍著桌子說:「只有陳雲能管經濟,我就不能管?」(《廬山會議實錄》,頁十八)為什麼「不可思議的大救星」居心要讓人民窮?為什麼毛對餓死幾千萬人態度那樣冷血?為什麼人民、特別是農民遭受那樣空前絕後的人權災難,財產(連鍋碗瓢勺)被剝奪精光,餓死不能逃荒?為什麼對在廬山會議、在七千人大會上指出大躍進錯誤的人進行迫害,甚至置之死地?為什麼大躍進不算經濟賬,強調要算政治賬呢?

如果實事求是地認定毛的目的、動機、意圖、居心,就能讓許多此前此後、大惑不解的問題,茅塞頓開,一通百通。如,為什麼毛於一九五三 年違反新民主主義建國綱領——起憲法作用的《共同綱領》,提出貫徹廢除私有制、建立社會主義所有制的過渡時期總路線?為什麼一九五五年批「小腳女人」鄧子恢?為什麼一九五六、一九五七、一九五八 年批周恩來等的「反冒進」?為什麼毛要堅持斯大林主義?為什麼毛一九五七年發動反右派運動使知識分子遭受浩劫、把科學民主精神一舉殲滅?毛為什麼要踐踏「八大」路線、大搞「階級鬥爭為綱」?毛為什麼親自出馬大樹「正確的」個人崇拜?毛為什麼批「三和一少」、不顧本國人民死活,拚命出口革命,對阿爾巴尼亞、對亞非拉進行超出國力的「援助」?連眾說紛紜的、毛髮動文化大革命的動機,以及毛為什麼要屢廢自己的接班人?這些問題的答案,也成為數學上的術語:「同理可證」。

這樣做,追求毛的目的、動機、意圖、居心,是否會成了為共產黨所批評的「唯心論」呢?不會的。系統論認為,目的是系統的形成性要素,是貫穿各個環節的一條紅線。點明了毛澤東搞大躍進的野心,這就擊中了大躍進的要害,揭示出大躍進的靈魂所在。他們的老祖宗馬克思恩格斯說過:「歷史不過是追求著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動而已。」(《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第一一九頁)毛澤東本人在《論持久戰》中也說過:「戰爭的目的,就是戰爭的本質,就是一切戰爭行動的根據,從技術行動起,到戰略行動止,都是貫徹這個本質的。戰爭目的,是戰爭的基本原則,一切技術的、戰術的、戰役的、戰略的原理原則,一點也離不開它。」我們是否可以比貓畫虎,做成如下的改述:「大躍進的目的,就是大躍進的本質,就是大躍進中一切行動的根據,從技術行動起,到戰略行動止,都是貫徹這個本質的。大躍進的目的,是大躍進的基本原則,一切技術的、戰術的、戰役的、戰略的原理原則,一點也離不開它。」

張顯揚在《毛髮動文革,生前防篡權,死後防鞭屍》一文的結尾說:

「我說了那麼多,中心的意思,就是決不要用理想主義的眼光去研究文化大革命的起因,不要掉進人家的思維模式。這里沒有任何理想主義的東西,有的只是赤裸裸的、血腥的權力斗爭。」(《開放》雜誌二零零六年五月號)

其實,毛澤東權欲熏心的、極度惡劣的的本質,早在延安時期,莫斯科派來的、以記者身份作中共太上皇的弗拉基米洛夫就對之洞若觀火。他在一九四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的日記中寫道︰「毛通過拚命奪權來壓制每一個人。他的全部『理論』,只不過是為這種一直縈繞心頭的目的打掩護而已……毛澤東平時從來不閱讀馬列著作,只是研究中國古代史書和小說中的權術鬥爭……毛澤東根本不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這個喜歡說粗話和隨地吐痰的狡詐的農民,儼然就是掌握了所有人生殺予奪大權的皇帝。」一九五四年六月二十六日寫道:「毛澤東的主要目的,是不惜一切代價地要在這個國家奪取政權。他之所以對黨有興趣,只是因為黨能保證他奪到這個權力。」

根據馬克思關於人的創造是其本質對象化的原理,我們說,毛澤東有多麼惡劣、兇殘、瘋狂,他的創造——大躍進就有多麼惡劣、兇殘、瘋狂!反之,也然。

最後,我們再來聽聽他的自鳴得意之詞:「現在看來搞十幾億人口也不要緊,把地球上的人通通集中到中國來糧食也夠用。將來我們要搞地球委員會,搞地球統一計劃,哪裡缺糧,我們就送給他!」螞蟻打哈欠——口氣可不小,毛澤東要以管理地球為己任了。

(待續)

文章來源:黃花崗雜誌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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