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書】《血的神話》(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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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3年5月1日訊】【導讀】《血的神話》是一本描寫文革時期,湖南道縣大屠殺的報告文學。作品記錄了一九六七年至一九六八年發生在中國湖南發生的一段被當局刻意隱瞞的歷史。作者譚合成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對文革期間發生在湖南道縣的大屠殺進行了深入地調查。被調查者以「一字不實,砍頭示眾」、「若有虛言願負一切法律責任」的保證提供了大量真實材料,在此基礎上作者完成了這本五十多萬字作品。由於人生際遇,作者也有機會接觸到大量官方資料,並採訪了幾乎所有與大屠殺有關聯的重要人物,這使作者兼具了官方記錄者和民間採訪者的雙重身份,能夠較完整地呈現了這一歷史真相。儘管這是一段讓中國人深感羞恥的歷史,但是為了讓這個悲劇不再重演,我們必須去了解它。

(接上期)

第五十二章 艱難的制止

六九五零部隊進駐道縣后,立即著手做了三件事:一、制止「紅」「革」兩派的武鬥;二、制止農村中的殺人現象;三、調查研究,查詢亂殺風的真像。

九月五日,由部隊出面,召集縣人武部領導、「紅」「革」兩派頭頭,開了一個制止殺人的會議。會上,部隊同志再三表示:「紅聯與革聯都是群眾組織,彼此的關係是『延安和延安』的關係,而不是『延安與西安』的關係,兩派應當團結。」

會後,發了通知,開了電話會議,出動了宣傳車,派出了宣傳隊,「宣講黨的政策,嚴厲制止殺人。」同時,由部隊官兵組成巡邏隊在道江鎮巡邏,穩定人心安定局面。

但由於兩派的鬥爭已不可調合,說白了就是「紅聯」想把「革聯」打成「四類分子、牛鬼蛇神的總代表」,「革聯」想把「紅聯」定為「反革命大屠殺和鎮壓革命人民」的罪魁禍首,必欲置對方于死地而後快。特別是「革聯」,此時仗著有中共中央《關於湖南問題的若干決定》的支持,以「革命左派」自居,堅決不同意和稀泥。加之殺人事件已成燎原,想要撲滅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此時(九月上旬),六九五零部隊留在麥嶺收花生的二營和三營已經完成了生產任務,收的花生榨出了近三十萬斤花生油,送交廣州軍區。剛剛忙完,就接到軍部命令:全體出動,赴道縣及相鄰幾縣制止亂殺風。

因為當時還在文化大革命相對動亂時期,為防止意外,團部命令將槍支彈藥埋入地下,大炮隱藏起來,留少數人員看管,其他人員隨團部赴道縣。還有四門一百二十二毫米榴彈炮,因體積較大不便隱藏,也隨部隊帶到了道縣。並將團部駐紮在道縣,以道縣為中心,派出人員分赴道縣及周圍正在殺人的縣市開展工作。

由於情況混亂,真相不明,謠言滿天,派性鬥爭干擾特別大,甚至還有某某組織準備搶奪解放軍的武器等等傳聞傳來,團部首長想到一個絕招:命令部隊把四門熘彈炮拖到道縣城南小江口的荒山上,並向全縣發出通知,解放軍準備試炮,歡迎廣大革命群眾前來參觀。試炮那天上午,小江口山上,人山人海。試炮開始,只見一條火光從炮口噴出,隨著一聲轟響,南面紫金山打鼓坪的荒山上現出一道濃煙。接著每炮發了兩彈,打鼓坪上騰起八道煙柱。參觀者發出一片歡呼聲,有熟悉地形的人估計,這一炮射出去,少說也有十公里。當時人們把這次試炮叫:炮打階級敵人。

試炮后,道江鎮很快流出一個傳言:「哪一派再搞武鬥,解放軍就用大炮轟他們的總部。」

也許真的是大炮的威力,「紅聯」原準備成立一個五百多人的民兵師,於九月八日晚宣布不再成立,並讓集中在營江的民兵返回各區社。

九月九日,六九五零部隊召集有關人員在縣人委召開緊急會議 ,參加會議的有:六九五零部隊、縣人武部、「紅聯」、「革聯」四方面的負責人。六九五零部隊趙永久副團長主持會議。會議主題是:堅決制止武鬥,制止亂抓亂殺,執行中央「九•五命令」(《關於不準搶奪人民解放軍武器、裝備和各種軍用物資的命令》),共同維護好道縣的社會秩序。

會上,「紅聯」與「革聯」達成五點協議。據知情人回憶,協議內容為:一、雙方槍支彈藥就地封存,聽命上交;二、雙方不準喊對抗性口號;三、雙方不準搞對抗性遊行;四、雙方不準搞對抗性集會;五、誰先衝擊對方,所產生的一切後果由誰負責。這就是道縣文革史上著名的「九•九協議」。會議在一種十分微妙的氣氛中開始,也在一種十分微妙的氣氛中結束。不過,兩派頭頭都在協議上籤了字。

六九五零部隊進駐道縣以後,對制止殺人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但,「殺人風」並未停熄,有少數地方甚至加快了殺人速度,類似於祥霖鋪區那樣要「抓緊時間再殺一批。」

據六九五零部隊團部組織股長吳榮華(現任陝西某部隊農場政委)回憶:「我們到道縣后,馬上組成多個毛澤東思想宣傳隊馬不停蹄地開展工作,宣傳黨的政策、國家法令,制止亂抓亂殺行為。工作中阻力很大,特別是在農村中,經常遭到一些不分身份的人,手持馬刀、梭鏢、鳥銃等兇器對我們進行圍攻、威逼、謾罵。罵我們是『劉少奇的部隊』,是『為地富反壞右效勞的』,要跟我們『血戰到底』!有一次,我們在蚣壩宣傳時,受到圍攻長達四個多小時,經反覆說理、辯論,才解除了圍攻。還有一次在縣林業局附近,當時我們宣傳隊正在對群眾進行宣傳,看見一伙人背著鳥銃、大刀,捆著兩個中年男人,說是要押到祥霖鋪區去。我們上前進行制止,遭到他們的攻擊和謾罵,說他們是祥霖鋪『貧下中農最高人民法院』派來的,我們無權干涉。被捆的其中一個就是縣黨校附近的居民。經我們反覆宣傳毛澤東思想,極力阻止,他們才被迫將二人鬆綁釋放。」

據一營副營長劉福安(現福建省糧食系統退休幹部)回憶:「一天下午,我們得到下面的消息,說清塘區的一個地方要殺人,團政委孫潤清派我帶二連的一些同志趕去制止。到了那裡時,天已經快黑了,人也已經殺了,屍體擺在一口井邊。幾個手持切西瓜用的長刀和鳥銃的人堵在村前,不准我們進去。經我們再三宣傳,才讓我們進了村。當晚,我們沒吃晚飯又沒有地方住,就進了一個小賣部里。小賣部的人看見我們,馬上把能吃的東西全部收起來,不賣給我們。我們拿出錢,問他為什麼給錢不賣東西。他說:『不是不賣給你們,是不敢。大隊上講了,誰給了就抄誰的家,還會掉腦袋。』儘管這樣,我們還是不畏艱難,採取各種措施,從屠刀下救出了很多受害者,阻止了一起又一起的殺人行動。比如也是在清塘區,我們聽到一個村子關了好多人,準備要殺,趕快趕了去。結果走錯了路,被一條河隔住了,要過橋就得再轉一截很長的路。幹部、戰士心裏著急,乾脆就涉水過河,趕到村子里,人正好押去要殺,被我們發現制止了……」

據參謀長劉兆豐(現北京某軍事院校幹部)回憶:「當時的工作非常難做,情況很複雜,殺人的事每天都有發生。有個姓何的人,他的父親當過偽保長,當時他躲在縣城裡面。他們大隊派了三個人到縣裡抓他,抓到以後,他拚命喊救命。有人跑來向我們報告。我帶了幾個戰士趕快跑去將人攔下。我問那三個抓人的為什麼要殺他?他們說,他是反革命。我問,有什麼證據。他們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說了半天就是他父親當過偽保長,他自己不好好在生產隊勞動,在外面打流。我就嚇唬他們說,我認為你們是反革命,可不可以殺呢?三個人嚇得跪在地上哭,說我們不是反革命,是貧下中農,我們家還有老父親、老母親,殺了我們,哪個來負擔……我說,你們家有老父老母,人家就沒有?老實說,你們這樣殺人要不得,這是嚴重的犯罪行為。他們說,不關我們的事,是大隊上派我們來的。我說,大隊上派你們來也不對。但是那個時候我們沒有處理人的權力,只能教育以後,把他們釋放了。」

我們在採訪期間,聽到的關於六九五零部隊制止殺人的故事很多,但道聽途說的東西,原則上不能入文。我們且摘錄一段比較原始的資料說明之。這份紙張已經發黃的油印資料是一就六七年十月十七日,道縣下放壽雁區大塘湖農場的一位女知青寫的,標題是《血淚的控訴》。

……九月九日早晨,我場殺人派頭頭杜××召開了一個「貧下中農會議」,提出殺李加太和曾波濤。因為這兩人平時表現較好,大多數人不同意殺,杜××凶相畢露,威脅貧下中農。早餐后,杜××叫××打電話叫東方紅農場何××、周××等六個兇手來我場殺人。將曾波濤、莫方義、何嬋娟等人捆綁、吊在樑上,用鐵棒(約三尺長、鋤頭把粗)毒打,曾波濤脊骨被打斷,莫方義手腳打成重傷,已有六、七個月身孕的何嬋娟也被打得遍體鱗傷。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還嫌不足,又將我和楊忠華、于牛順、吳迪、義許成等五人捆綁,亦用棒打,並逼問我們是否加入了青年近衛軍。在場的幾個貧下中農目不忍睹,說了句「參加反動組織也要事實和證據」的公道話,也遭到棒擊。嚇得在場的人敢怒而不敢言,他們把我們飽打一頓之後,將我們五人押至壽雁黃土嶺山上。首先,兇手用鳥槍打了曾波濤一槍,又用馬刀連砍兩刀,血花飛濺,這位響應毛主席上山下鄉號召的好青年就倒在血泊中,慘死在劊子手的屠刀下。接著,義許成又被劊子手們用鳥槍殺了。在暴刑面前,我們只有等死。這時劊子手使出更殘暴的法西斯手段,叫我們知青周繼然親手殺害其他的知青,兇手威脅說:「你不殺他們,就將你殺掉!」他怎麼能忍心殺自己的親兄弟姐妹啊!幸好,就在這時,有人來屠殺場叫去了劊子手們到公社開緊急會議,人民的子弟兵聞訊趕來了,他們發出命令:嚴禁亂殺人。我們從「閻王」手裡脫身了,倖免一死……

從這張曲線圖上,可以看出六九五零部隊八月二十九日進駐道縣后,殺人事件立即呈現下降態勢,並開始緩慢平熄。從某種意義上說,六九五零部隊進駐道縣本身就是制止道縣大屠殺的最重大舉措。

一位因反對殺人而付出沉重代價的道縣當地幹部對我們說:「為什麼四十七軍進駐之前,道縣殺人風愈演愈烈,進駐以後很快就平息了呢?難道四十七軍個個都是三頭六臂,我們縣裡的幹部都是草包飯桶?難道進駐之前,群眾的法紀觀念薄弱,進駐后馬上就加強了?難道進駐之前,大家的思想被『四人幫』給搞亂了,進駐以後馬上就撥亂反正了?難道進駐之前,公檢法癱瘓了,進駐后馬上就康復了?難道進駐之前,階級鬥爭形式非常嚴重,進駐后馬上就安定團結了?這其實原因簡單得很,道縣殺人根子不在下面,而在上面,四十七軍一進駐,縣裡這幫人,還有區社這幫人,害怕了,把手收了回去,他們一收手,殺人風自然就平息了。」

這話聽上去雖然帶有很濃的「派性」色彩,但細想一下,確有發人深省的地方。

筆者手頭有兩份四十七軍和湖南省革籌發給中央軍委和中央文革的加急電報,從中或可窺見道縣文革殺人事件緩慢平息階段的過程。

九月十五日電報:

據零陵分區武裝部、零陵駐軍和群眾組織報告,該專區部分縣的農村中,出現了一股濫殺人的歪風。半月下旬從道縣的八區、十區開始,九月初已蔓延到江永、江華、寧遠、零陵、新田等六縣。據初步了解,目前已殺兩千餘人。道縣最嚴重,殺了近千人。被殺者絕大部分是四類分子及其子女,也有個別的貧下中農和造反派。由於軍分區、武裝部、政法機關均已癱瘓,當地駐軍又少,所以對濫殺現象制止不力。目前除道縣、寧遠已基本停止外,其餘各縣還在蔓延。由於大量殺人,當地四類分子及其子女,大批上山或外逃,未跑的惶恐不安,有的要求到公安局坐牢。貧下中農也是人心惶惶,害怕四類分子進行階級報復。

出現這股歪風的真正原因,目前正在調查,現從各地報告的情況來看,主要如下兩點:(略)

上述濫殺現象的發生,我們認為是極嚴重的政治事件,並採取了如下措施:

一、由零陵軍分區、武裝部召開了全縣性的電話會議、廣播會議、區社武裝部長會議,立即制止濫殺現象。

二、已責成零陵軍分區政委朱奎親自負責,組織全區駐軍、武裝部及造訪派組成毛澤東思想宣傳隊,深入農村,一面宣傳毛主席的有關教導、中央「六•六」通令、以及黨的有關政策,一面調查事實真相。

三、準備以省革籌小組和四十七軍的名義,發表一個關於執行中央「六•六」通令,嚴禁打、砸、搶、抓、殺的通告,教育廣大農民群眾,並要求各地駐軍和造反派一起,迅速建立革命秩序,加強無產階級專政,堅持制止打、砸、搶、抓、殺的歪風。

九月二十二日電報:

零陵專區道縣濫殺人的詳細情況和我們的措施前已上報。現據我部駐道縣部隊報告,該縣濫殺人現象仍未完全停止,十八日還有殺人的。經與各區、社武裝部長、公安特派員核實,全縣已殺三千八百七十一人,其中絕大部分是四類分子及其子女,也有少數「四清」下台幹部、外流人員、偽職員、小偷小摸及「革聯」家屬,還有個別貧下中農,農村幹部的造反派。全家被殺的已知八區有十六戶,十一區鄭家大隊七戶。此外,四類分子及其子女自殺現象也在發生,據八個區一個公社統計已自殺二百六十九人,外逃六百五十八人,根據以上情況,我們正在進一步採取措施制止。

一九六七年九月二十七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十七軍和湖南省革命委員會籌備小組就道縣文革殺人事件聯合發出緊急通告。

……最近道縣、江華、江永、寧遠、藍山、零陵等縣的一些地方不斷發生殺人、破壞通訊和交通運輸的現行反革命事件。為了……保障人民生命安全……特就上述事件,發出以下通告:

一、必須堅決貫徹執行中共中央、國務院一九六七年一月十三日「關於在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中加強公安工作的若干規定」,……堅決制止任何殺人、破壞通訊和交通運輸的事件發生。

二、目前道縣、江華、江永、寧遠、藍山、零陵等縣農村成立的所謂「貧下中農最高人民法院」是非法的,必須堅決取締。對少數殺人壞頭頭及其主謀者,要嚴加追查,依法懲辦。

三、對各縣保守組織手中的武器,必須迅速按照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中央文革小組一九六七年九月五日命令,立即全部收回上交當地人民解放軍陸軍第四十七軍所屬部隊。在保守組織手中的武器收繳后,掌握在革命造反組織中的武器亦應封存上交。

四、凡被迫離開本單位的群眾、幹部一律保證返回原單位參加鬥批改,不準以任何借口對其進行圍攻、毆鬥甚至殺害。對於沿途所設關卡,要立即撤銷,並嚴禁攔路搜身,保證行人安全和郵電、交通運輸暢通。

(此通告可在各公社、大隊、生產隊張貼)

通告發出當天,湘南各縣連夜翻印張貼。六九五零部隊組成若干個毛澤東思想宣傳隊,分赴道縣及周圍發生殺人事件的縣,深入區社,乃至大隊宣傳通告內容,制止殺人。

十月一日清晨,道縣上空晴朗無霧,隨著一陣嗡嗡的轟鳴聲,一架蘇制伊二型飛機從東北方向的一片雲層中穿出,猛地降低了高度,在道縣上空低空盤旋。正在田裡勞作的農民們,不知道出什麼事了,開始還以為是敵特飛機搞空降了,都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中的活計,抬起頭來,眯著警惕而又惶惑的眼睛追視陽光下閃閃耀眼的飛機。機身上的紅星和字碼都看得清楚。是自己的飛機。但,它來幹什麼呢?為什麼飛得這麼低?突然飛機尾巴上噴出一片白色的東西,雪片一樣漫天飛舞。原來是飛機撒傳單。( 注一)

「飛機,飛機。」

一群小孩在飛機下追逐著,歡叫著,伸手去捕捉那些在空中飄舞的傳單。

這是湖南省革籌和四十七軍支左部隊為配合六九五零部隊開展工作,經請示中央軍委和中央文革小組同意后,派飛機散發制止殺人的傳單。據知情人回憶傳單內容主要有三條(有說五條):一是中央的「六•六通令」(不準亂殺人);二是「七•一三通知」(不準農民進城參与武鬥);三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間未到,時間一到,一切都報。傳單上以醒目的大字印著:「制止殺人!」「殺人犯法!」「要文斗,不要武鬥!」「不要群眾斗群眾!」

第二天,飛機又撒傳單一次。

數以萬計的傳單,覆蓋整個道縣以及周邊一些縣的城鎮、村莊、田野,有的甚至沒有解散,成捆成捆落在地上。這些傳單滿地都是,人們都懶得彎腰去撿。成捆成捆的傳單,被當地農民撿了去卷喇叭筒煙。可是現在想要再找一張卻不可得。道縣人民政府曾以五千元獎金(相當於當時一個大學畢業生十個月的工資)懸賞徵集,一直無果。

一位家在縣城附近的農民十分懊惱地告訴我們,當年他撿了好幾大摞,曉不得有用,都卷了「喇叭筒」,要是留下來,一張五千元,那幾摞至少也賣得幾十百吧萬元。我們也為他惋惜,如果他留下了那些卷「喇叭筒」的紙,幾十百吧萬當然不可能,五千元卻是一定的,關鍵是留下了一個珍貴的歷史資料。

進入十月,道縣一片寧靜。由於四周群山的屏障,道縣的秋天來得很晚,金秋的十月尚未退去濃綠的夏裝,換上色彩斑斕的秋裝。但風變得溫柔了,水變得平緩了。文革殺人事件已經漸歸平息,似乎不會再有什麼發生了。突然,(一九六七年)十月十七日,橋頭公社上壩大隊傳來一聲槍響,大隊民兵營長唐桂庭在馬鞍橋涼亭屋,用鳥銃將中農社員何余祥打死。彷佛天意一般,下壩祭刀,上壩封刀,隨著打死何余祥鳥銃的濃重硝煙,在這湘桂交界的山沖里緩慢散盡,歷史的巨手終於為這次震驚中外的文革殺人事件沉重地打下了一個血色的句號。

註釋

【注一】 飛機撒傳單的具體時間,由於時隔十九年,當年又無具體記錄,人們記憶的時間略有差別,但都在九月二十九日、九月三十日、十月一日這三天,我們取下限。(待續)

文章來源:阿波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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