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3年4月23日訊】浙江蘭溪昔以蘭花、楊梅、蜜蜂和毛竹出名,號稱「中國蘭花之鄉」、「中國楊梅之鄉」、「中國蜜蜂之鄉」和「中國毛竹之鄉」,不過如今的蘭溪卻因癌症村聞名遠近,頻受媒體關注。
在距離該市蘭江街道浩塘頭村東北側不足200米處,坐落著中國有色金屬行業50強重點企業、華東地區最大的有色金屬冶煉加工企業之一的浙江華東鋁業股份有限公司(簡稱華東鋁業)。這家高能耗、高污染企業建於1958年,上世紀70年代初投產,長期以來,它排放的氟化物、瀝青廢氣、鋁粉塵、工業廢水、廢渣,對周圍的自然、人居環境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污染。
《蘭江街道浩塘頭行政村要求解決浙鋁公司嚴重污染環境的報告》稱:浩塘頭村處於華東鋁業自然風向下風處,處於嚴重污染區域,全村常年飽受污染。生態環境遭到毀滅性打擊,人居環境受到嚴重威脅。
從1983年開始,村裡1萬多棵烏梅樹、120多畝柑橘樹、幾十畝松樹、近百畝水稻等相繼死亡、顆粒無收,水塘裡的魚也難逃一劫。
浙江大學環境監測機構的資料表明,由於「三廢」的毒害,村裡剩餘600畝土地中有200多畝良田,120多畝地已無法耕種,恢復需要上百年。
據初步統計,從1985年至2012年,村裡患氟骨病的有127人,患呼吸系統疾病的有54人,患老年癡呆的有6人,患癌症的有84人。而且,1995年後患癌並致死的比例更高。煙塵沉澱物很多。
前鮑村是浩塘頭行政村下屬的一個自然村,村民鮑建中的家距離華東鋁業僅四五百米遠。4月16日傍晚,當《都市快報》記者來到這裡時,只見一樓衛生間窗臺上全是粉塵,二樓書房和臥室的窗戶緊閉,鮑建中的妻子還找來毛巾把縫隙塞了起來。他說不塞起來,灰塵還是能進來。鮑建中每天起床,抬頭遠望的風景,就是華東鋁業的圍牆和幾個高聳的煙囪。走出家門,則是一片荒蕪的田野,空氣中還有股嗆人的味道。
他告訴記者,「小時候,家門口都是果園和良田,還有池塘。小夥伴經常到山上摘桔子吃。田裡的水稻長得很好。池塘裡魚蝦什麼都有,我們也在這裡游泳。但現在,我們村周圍大片的果園沒有了,水稻也沒法種了,即便種菜,很多菜很難存活。
這幾年,我家窗戶基本不敢開,很多村民都一樣。家裡每天都要打掃灰塵,如果一天沒掃,到處都是厚厚一層灰。村周圍的樹上,種的作物上,經常都是一層厚厚的白灰。下雪天,本來雪是白的,我們這裡的雪是灰的。
華東鋁業有好幾個大煙囪,往外排放的煙塵順風一飄,就飄到我們村上。除了煙塵,還有很多廢水等廢棄物排放,把村裡的環境搞得一塌糊塗,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們這個自然村才300多人,這20多年,生胃癌肺癌的22個,還有3個也是癌症,還在治療。像我們這些人,身上骨頭都會痛,如果摔跤,很容易摔骨折。骨質疏鬆以及骨折過的村民有28人,這些都有病歷的。另外,大家喉嚨經常不舒服。
本來大家在村裡種種水果,種種菜,現在都沒法種了,只好出去打工。村裡的土地基本上都荒廢了,即便去種,也很難有收成。這種土地種的東西能不能吃也是個問題。
我媽年紀大了,他們這麼多年習慣了,但現在也慢慢受不了。我每次看到自己的孩子以及村裡的孩子,心裡就擔憂,這些孩子,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以後會怎麼樣。」
最近,浩塘頭村委會向上級打報告,要求華東鋁業消除污染,並對由於污染造成的損失補償,對村民身體進行體檢和病理調查,給予醫療補助。但蘭溪環保局副局長吳國英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採訪時卻輕描淡寫的說,華東鋁業是國家重點監控廢氣污染源企業,污染影響是有的,但是根據監測,不管是企業自檢還是環保部門抽檢,排放情況都是達標的。村民反映的氟骨病確實存在,主要是氟化物影響,那是上世紀80年代末期的時候。至於村民頻患癌症是否是污染導致,環保部門不是專業機構,無法評判。「我們都是按照標準來監管的。」
有村民在網上發帖控訴道「先後有金華環保組織、永康環保組織、東陽環保組織、義烏環保組織、錢江晚報記者、浙師大實習生、新華網記者、上海記者來我村做過實地查訪,他們走到廠邊就感覺喉嚨發癢。但每路環保組織和記者取的證據和稿子都遭到政府強行封殺。村民已投訴至北京環保部也無果。真是投訴無門。更可恨的是政府部門不管周邊人民群眾的投訴和呼救,還強行給華東鋁業披上‘達標’、‘合格’的罪惡外衣,肆意殘害周邊人民群眾。」
作為當地的納稅大戶,華東鋁業對蘭溪市經濟增長的貢獻無疑是巨大的,但比這種貢獻更大的則是它對癌症村幾代民眾健康和生命的傷害,以如此巨大的代價換來的貢獻和增長還有意義嗎?
4月16日傍晚5點多,浙江華東鋁業的一個大煙囪還在向外冒著青黑色的煙。鮑建中站在自家門口,望著這個距他家僅數百米遠的煙囪,情緒無比激動的對記者說:「我們這個村算是完了,我媽這一代年紀大了也就算了,我們這一代也年紀大了也沒關係,但是這些幾歲十幾歲的孩子怎麼辦啊,他們要不要長大,要不要生活?」
鮑建中的絕望和憤懣不是他一個人的心聲,而是所有中國癌症村村民的共同心聲,也是他們對延續至今的「自殺式經濟增長模式」的強烈控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