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3年3月11日訊】我想先從最近網上流傳的一段視頻說起。
視頻簡介是:「一名印度的小男孩手上拿著餅乾,遭一群想吃餅乾的雞在身後狂追,小男孩嚇得尖叫快跑,最後乖乖地丟掉餅乾才脫身,可愛的狂奔樣,吸引上百萬人次點閱,許多人看了都覺得太有趣了。2012年放上的這支「小男孩被餓雞追」的影片,最近又被網友轉發,只見小弟弟邊跑邊大哭尖叫,不管跑到哪,雞群也緊追不放,就像一群小小迅猛龍一樣,小男孩怕得不斷狂奔但還是擺脫不了這群「小猛獸」,到底小男孩做了什麼,讓雞群跟著他跑,原來是因為手上拿的一袋餅乾。」
我看完了視頻,但絲毫不覺得有哪個地方「太有趣了」,能「吸引上百萬人次點閱」。視頻下面有網友評論道:「笑抽了」、「好可愛啊!」有的網友反駁道:「哪裡可愛了?小孩子嚇的要死,陰影和噩夢啊。大人卻自私殘酷的看著可愛?有趣?」是的,可愛在哪?我只覺得可憐。一方面,視頻裏小孩的驚嚇、狂奔、眼淚、無助讓我覺得可憐,這是直覺。如果我看到自己的孩子有此經歷,我會毫不猶豫地趕走那群雞,怎會想到拍視頻?另一方面,小孩的驚嚇被冷漠的大人拍下來,傳到網上供大家賞鑒、消遣、消費,然後共用快樂、有趣,如此對待孩子,孩子真可憐。魯迅早就發現有類人專門喜歡把別人的悲慘、不幸當成有趣的故事來消遣,這類人叫做「看客」。「看客」的特點就是心靈麻木、冷血。把孩子的驚嚇、眼淚與無助當成有趣的故事來消遣,就是冷血。拍此視頻者和共用者、觀賞者無疑屬於「看客」行列。
也許有人會覺得我小題大作。可是,我們不能一褪去童真、躋身成人行列就忘掉了孩童時代的位置與感受。那時候,我們的驚嚇、孤獨、無助和委屈是常常被大人們忽略的,大人們覺得無所謂。我們的情緒遭到成人的忽視與遺忘。作為成人的我們不能反過來再忽視我們的孩子的感受。
說到孩子的位置與感受,我又想到最近發生的廣州城管和一小販的事情。廣州的一位小販帶著女兒街邊賣芭樂,被沒收了水果刀,這位母親索要、吵罵,城管說「要不是看你帶著孩子,我絕對打你」。城管果真衝過去要打,這位母親應急用水果砸向他……城管就掐著她的脖子,反絞其手。那位母親一歲多的女兒看媽媽被欺負,大哭起來。母親被帶上警車前,她蹲下,和驚恐萬狀、痛哭流涕的女兒擁抱。無奈,她的手由於被反銬而無法抱自己的孩子,也無法安慰女兒,只能相對落淚。後來她哭喊「我女兒還在哪」,就連女兒一起帶走。她的老公因討說法時拍打城管的車窗,也帶走。一家三口24小時都在警局過夜。這位母親央求看守幫忙給尿濕了的女兒拿一下衣服、尿包,看守斥:「你以為這是你家嗎」。
該城管將孔武有力的大手伸向那位母親,孩子正在旁邊哭泣,當然也感到恐懼與無助。其實,看慣了太多這類城管暴力執所謂的法事件,感覺早已麻木。可是,那孩子的驚嚇、眼淚與無助讓我不再麻木。誰在意那孩子的感受?誰會站在孩子的位置上感受與思考?
以下是幾位網友的評論:
他是一位有著年邁雙親在街頭工作的普通城管,他承接了你們所有噴對政府的口水,他也許冒犯了商販女神一般的威嚴。但我請求,別當著你的孩子面對他扔水果;我請求你們鬆開他的雙手,被你們噴壞了的法規需要他維護!還有,我請求正在圍脖高談闊論的大V們記住,這是2013年3月6日的中國廣州。
城管處罰小販是職務行為,此時他代表的不是年邁的雙親,而是國家公權力。公權力的行使違反了行政合理性原則,侵害了行政相對人的人格權,難道不應該受到譴責?沒有批評就沒有進步,我黨不也常常要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嗎?
首先,城管組織合不合法與這幾個城管人員無關,第二,假設城管人員都是陰暗嗜血的魔鬼無助於問題的解決,第三,這幾位之前以溫和的方式對待了這位女士,卻沒有得到相應配合,第四,基於這位女士的反應,城管選擇報警,方法正確。第五、這位女士的反抗激烈程度無疑是暴力的一種。
每條都有部分道理,可你唯獨忽略了那個孩子。
是的,我們唯獨忽略了那個孩子。
胡適認為,你要看一個國家的文明,只消考察三件事:第一看他們怎樣待小孩子;第二看他們怎樣待女人;第三看他們怎樣利用閒暇的時間。我們是怎樣待小孩子的呢?
曾今,我們的孩子喝了成人製造的奶粉變成了大頭娃娃。做父母的無不驚恐。即使知道國產奶粉合格率經全國政協新聞發言人呂新華從99%澄清到99。1%,也無法消除內心的恐懼。質檢總局副局長楊剛說:「質檢總局用了很大力氣來抓乳製品品質問題,這些年有了很大提高。有些人是盲目崇拜國外的奶粉,其實國外奶粉也不是沒有問題,並且是屢出問題。」楊剛表示:國內乳制產品86%都是合格的,出口產品98%都是合格的。你們說的很可能是不錯的。問題是,公信力不是說出來的,也不是靠給國外奶粉抹一把黑就能獲得的。我們是不該盲目崇拜國外奶粉,但更不會盲目崇拜你們的話語。在這個舌尖上的中國到處是舌尖上的謊言的時代,我們已不再輕信。更重要的是,回到孩子的位置上,沒人能很放心地讓自己的孩子通過喝國產奶粉來驗證其合格率到底是99%還是99。1%。
再回到長春嬰兒被殺案。有報導說,嫌犯偷車開出一段距離之後因孩子啼哭而發現不是空車,因為嫌孩子哭鬧就殺死他了。蕭瀚說:「如果事實果真如此,事情就遠比其他任何動機的殺害更讓人恐怖——僅僅因為別人很煩就殺了他!」我不同意蕭瀚的推論,嫌孩子哭鬧大概不是因為孩子的哭聲讓他煩,而是讓他害怕。我認為他是因為恐懼而殺死了孩子。但我贊同蕭瀚的這種說法:「它所反映的是人性的某種變態:極度冷漠產生的對生命的無視狀態。至少在這件事上,兇手並沒有關於人和物、生命和非生命是有差異的常識,這原本該是人的本能,對待生命和非生命——至少不是在餐桌上而是遠庖廚時——應有不同的態度,但這個兇手沒有……」是的,對生命的極度冷漠和無視的確是人性的扭曲。這根源於愛、同情、憐憫的缺失。階級仇恨、民族仇恨以及暴力、屠殺、血腥的革命方式一直是歷史教科書與電視劇宣揚的主題。我從不覺得我們離「文革」已經很遠。對「文革」的有意回避與遮掩讓文革思維以不同的畫皮在螢屏、網路上氾濫。正如蕭瀚所說:「血色‘文革’溶進這片鹽鹼沼澤地,成為罪惡的酵母,奶粉裏能嘗到它,大米裏能嘗到它,雞蛋裏能嘗到它,黑奴工裏能聞到它,被拐賣的嬰幼兒奶香裏夾雜著它,就連地下水、空氣裏都能聞到它的血腥味。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無論是現實生活,還是教科書、影視劇,數十年來,作為國家戰略的仇恨教育在傳統基礎上進一步深化了這個國家原有的野蠻力量。」
沒有愛、同情與憐憫,以及從愛出發的思維方式;沒有對生命的敬畏,以及捍衛生命尊嚴的思維方式及行動方式,生命永遠不會擁有它應有的位置。
文章來源:作者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