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檔案】「破四舊」運動始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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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3年1月18日訊】【導讀】毛澤東親手導演的「破四舊」運動,真正掘了中華幾千年文明的祖墳,斷絕了中華傳統的血脈,將老祖宗的家底全部當作「舊」而毀棄,代之以全新的徹底的「無」產。更主要的是劇烈改造了新一代中國人,造就了整整一代毛的「接班人」——無法無天、掘墳毀墓、打砸搶殺……以儒家為主的中國傳統的仁義禮智信等做人準則隨著孔子墳被掘廟被砸爛而被徹底摧毀,華夏幾千年的精魂等於死亡,中國的土地上立起了一個以「馬列」為祖宗的「新」世界。

(接上期)

焚燒家族宗譜



家族宗譜也是「四舊」。湖北通城縣焚毀的十萬余冊古書中,有一萬四千五百八十本是民間家族宗譜。

京劇名演員梅蘭芳的祖先在太平天國年間避亂北上,定居北京已四代。一九五六年他曾率梅氏劇團到江蘇泰州演出並尋根。北上梅氏與老家早無聯繫,但根據泰州梅氏族人保存的家譜中對北上支系失散一事的記載,梅蘭芳尋根成功,拜了祖墳。文革時梅蘭芳去世已五年,卻仍被指為「反動學術權威」,那本梅氏家譜也被紅衛兵燒成了灰。

二十世紀初著名的文學家、語言學家劉半農的長女劉小蕙是上海外語學院教師,也是「抄家對象」。抄家時,她家中保藏的資料被扔出窗戶,在弄堂里燒了四五個小時,《劉氏家譜》就此永遠消失。





浙江紹興的范家是宋代名臣范仲淹的後裔。在眼看家族宗譜要被燒毀的時候,其族人想到了本族的名人、歷史 學家範文瀾。他是中共中央候補委員,或許他那裡是安全的。他們將一套《范氏宗譜》郵寄到北京範文瀾處,他在 文革中安然無恙,這套《范氏宗譜》總算保存了下來。

「橫掃」民間文學



湖南江永縣有一種僅為婦女懂得的文字,人稱「女書」。雖流傳已近千年,因為不入男子的社會,流傳並不廣, 許多用女書寫成的詩歌被婦女珍藏,代代相傳,從未與世人見面。江永縣地雖偏僻,「破四舊」卻逃不脫,許多本 應成為社會學、文字學乃至民族學研究資料的女書手稿被焚毀。

新疆說唱文學《江格爾傳》是民族文學的奇葩,德國近二百年前就翻譯出版,俄文版問世也有一百多年。如今 中國的《江格爾傳》卻被抄盡燒光。說唱《江格爾傳》藝人「江格爾齊」無一不被鬥爭,有的甚至被拔了牙,無法 再唱!





西藏民間故事《格薩爾》,是世界少有的長篇巨制,一百五十萬行,一千二百萬字,以藝人說唱和手抄本的形 式流傳了一千多年。文革后,藏族民間說唱《格薩爾王傳》的藝人都被鬥爭、禁止說唱。他們收藏的手抄本則一律 沒收銷毀。座落在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囊謙縣的嶺國寺里當年格薩爾王用過的寶劍、長矛、弓箭、盔甲等兵器, 以及幾十部用金字書寫的有關嶺國(今玉樹藏族自治州一帶)歷史人物的傳記,全都沒有逃過這場災劫。

文革前,青海省文聯收集整理《格薩爾》,已編譯了八百萬字。現在,這成了青海文聯「文藝黑線」的罪證。 在「破四舊」中,「焚燒了已編印和從老藝人口中記錄的大量資料,三十四本漢譯紙型全部被送入造紙廠。」幸虧 青海文聯「一位同志倉促搶救出《格薩爾》手抄本珍貴資料,藏入地洞。一部份珍貴資料才被保存下來。」 「漢譯本於一九八一年出版」

文革前貴州文聯「已編印的貴州二十多個民族的三十四本民間文學資料,幾乎蕩然無存。」一九五○年成立的 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十七年中經廣大群眾搜集的大量民間文學原稿,大都被送進造紙廠,倖存者很少。」中國民 間文藝研究會屬「砸爛單位」。「一九七二年,在處理所謂」砸爛單位「中,民研會所有庫存的自建會以來編印的 各種民間文藝書籍、刊物、內部資料,全部被當作廢紙送進造紙廠。」

民間音樂屬「封」。福建省文聯「花了三年多時間採集的可連續播放一百五十多小時的一式兩套民間音樂和地 方戲曲唱段,全部被毀。」

文稿史料大災劫



許多珍貴書稿、史料未及出版就被焚毀,損失無法計量。

河南修武縣有個出生於祖傳世家的老獸醫李蔭香,年近七旬了。從醫五十年,救治牲畜無數,有「活馬王爺」 之稱。他積幾十年心血總結、創製的驗方及親手抄錄的葯書全被付之一炬,氣得他當場暈倒在地,一病不起,不久辭世。

《人民文學》主編秦兆陽在戰爭年代作了十幾年筆記,約一百萬字,在行軍打仗最艱苦的日子里,曾托老鄉埋 在地下,保存下來。而今他是「大右派」,文稿全被抄走,一把火成了灰燼。

法學教授徐恭典退休后,在家鄉浙江常山縣潛心著書,十年間寫的文稿全被燒毀。小說《紅旗譜》的作者梁斌 被關進了「牛棚」,其小說《戰寇圖》的手稿從此下落不明。人民出版社編輯牛汀曾被打成「胡風分子」,是當然 的抄家對象。他的一部長篇小說、一部中篇小說的書稿被抄走,就此失蹤。

中國科學史專家胡道靜專攻中國古代最重要的科學著作、宋人沈括的《夢溪筆談》。日本同行推他為「當今中 國研究《夢溪筆談》的第一人」。日人翻譯此書時就以他的《夢溪筆談校證》和《新校證夢溪筆談》為參考依據。 六六年春,他的新作《夢溪筆談補證》已寫成四十多萬字,科學院副院長竺可楨為之題了封面、寫了序。可是未及 出版,那本書稿就被燒成了灰燼。

中國新聞事業的先驅邵飄萍一九一八年創辦《京報》時,是北京大學新聞研究會的導師。青年毛澤東曾數次登 門拜訪,並接受過邵氏金錢上的接濟。因《京報》言論開罪軍閥,邵於一九二六年被奉系軍閥殺害。如今革命革到 邵飄萍,《京報》館舊址和邵氏住宅內的藏書、手稿、資料圖片,全部被抄走。邵的髮妻湯修慧則按當時「地、富、 反、壞、右」遣送回籍的原則,被趕回浙江金華。直到第二年湯女士致書毛澤東、毛批示同意后,她才獲准回到北京。

一九二一年加入中共,二六年退出后長期在國民黨政府擔任要職、包括駐蘇聯大使的邵力子,家中古董字畫被 燒毀砸爛不說,他的尚未出版的《使蘇日記》的文稿也抄走。該書稿記錄了當年國民政府與斯大林、蘇外交部長莫 洛托夫等在外事交涉中的秘辛,佚失后再也無處尋覓。

江蘇省如皋縣中學的學生從老師俞竹筠的家中抄出四封作家老舍給俞竹筠的信。那是十年前俞在揚州中學讀書 時將自己的習作寄給老舍請教后老舍的回信。那四封他一直珍藏著的老舍信札,如今成了學生的戰利品,被一一撕得粉碎。

中山大學老教授粱宗岱二三十年代在詩壇風雲一時,曾被法國文學家羅曼·羅蘭稱為「天才的中國青年詩人」。他珍藏了二十多封羅曼·羅蘭和瓦來里寫給他的信,如今被抄家者發現,全部被毀。

一九五五年入獄的潘漢年是中共歷史上一個不尋常的人物。一九三零年三月,他主持成立左翼作家同盟。一九 三三年底,他作為中共的代表與在福建成立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的第十九路軍談判。紅軍長征時他是紅軍總政治部的宣傳部長。

一九三五年一月遵義會議后,他到蘇聯向共產國際彙報。一九三七年初,他陪周恩來到杭州,與蔣介石秘密談判。抗日戰爭後期,他奉命與日本、汪偽集團秘密談判反蔣事宜。一九四九年,他在香港主持工作,將大批文化界人士和「民主人士」秘密送到中共控制的地區。他腦子裡存有大量中共的史料。文革開始時,他已寫了幾十萬字的自傳。可是審訊者說他寫的自傳是「變天帳」,當著他的面下令燒毀。他被兩條大漢鉗住,祗能絕望地喊道:「你們不能燒啊,要燒,燒死我吧!」文稿被燒光后,潘漢年至死沒再動筆,他腦子裡的無數史料便與他的軀體一道火化,永遠堙沒了。

自己關門焚毀資料



因怕惹禍而自己關門燒掉、毀棄的珍貴物品不知凡幾。畫家李可染藏有一幅齊白石所贈的畫,上有齊題的幾個字:「可染弟子書畫可以橫行天下。」李氏無處藏畫,又怕「橫行天下」惹禍,只好採取笨法,用剪子剪去了這幾 個字。

同任何外國人聯絡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曾經到過外國的學者無不膽顫心驚。著名的物理學家黃昆是美籍華人、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楊振寧的老同學、老朋友。幾年前,他曾收到楊輾轉託人送的一本《基本粒子——原子物理上一些發現的簡史》。楊振寧在扉頁上題了詞:「給黃昆:紀念我們共同了解現代物理秘奧的時日。當時形成的熱情的友誼沒有隨時空的隔離而消失。「現在,黃昆捨不得毀掉這本老朋友的著作,又怕楊的名字 惹來橫禍,思量再三,不得不撕去毀掉了楊振寧題字的那一頁。

曾經是名記者的蕭乾,四十年代為研究英國二十世紀偉大作家摩根·福斯特「《印度之旅》的作者」,曾同福 斯特頻繁通信,存有福斯特給他的八十多封信,其中有四十多封從沒複製過。在「紅八月」的恐怖中,他的妻子文潔若被扣上一頂寫著「現行反革命分子」的高帽,跪在機關大院的一輛平板三輪車上示眾。蕭乾身為「右派分子」,知道若一旦讓紅衛兵抄出那些「外國人」的信,他們斷無生路。他無計可施,當晚看著姐姐將愛·摩·福斯特的八十多封信一一送進了火堆。一代大作家福斯特的珍貴史料就這樣消失在了北京城的火堆之中。

原北京大學校長馬寅初雖已八十五歲,其子女仍耽心抄家者會從馬的文稿中找出毛病斗他,於是將馬的書信、 手稿,包括他多年撰寫的《農業經濟學》手稿,全部連夜燒毀。而由於周恩來指示過保護馬氏,他的家後來並沒有被抄。

自從一九五四年起就擔任毛澤東專職醫生的李志綏有寫日記的習慣,為毛工作十幾年,積累了十幾本日記。因恐懼紅衛兵抄家,他在一個晚上將日記全部付之一炬。

沈從文保存了四十年的書信存放在他大哥處,全部被燒;幾十年間康濯給孫犁的信,一直一捆捆地放在書櫥中,如今也交給了一把火。作家巴金存有其大哥給他的信,珍藏保存了幾十年,如今巴金知道自己是革命對象,「不得不偷偷地燒掉」了。

上海女崑曲演員岳美緹保存有上海戲劇學校校長、恩師俞振飛的一百五十多封信。文革一開始,上海市文化局 派人找到岳,說:「xx已上交了俞振飛給他的五十多封信,你也和他通信,馬上回去拿。明天一早交到文化局來!」 岳不得不從俞的信中挑出十余封不會給俞惹出麻煩的信上交,將其餘的信燒掉。她記述道:「我一個人躲在二樓曬 台的角落裡,划著一根火柴,一邊流著淚,一邊把那一封封彌足珍貴的信件扔進火苗中……」

曾經參与組建中國共產黨、出席中共第一次代表大會的包惠僧,二十年代末脫離共產黨后,在國民黨政府里作過官。一九四九年底,他從澳門到北京,重回中共懷抱。周恩來給了他一個國務院參事室參事的職位。他與中共創始人、第一任總書記陳獨秀(號仲甫)關係密切,他出席中共第一次代表大會,就是陳指定的。他收存有陳獨秀自 一九二○年起先後給他的一百多封信。幾十年間他走南闖北,一直帶在身邊,精心保存。后又一一裱糊裝訂成冊,寫了前言,題以《陳仲甫先生遺墨》,以圖永久收藏。可是「紅八月」的抄家風刮來,他挨了一頓棍棒后,嚇朦了,竟讓子女將那一百多封信全送進了火堆!

當時在上海居住的的畫家林風眠家被抄家、畫被焚燒,又在風聲鶴唳中自己將留存的作品浸入浴缸、倒進馬桶、沉入糞池。

中央文史館副館長沈尹默是名滿天下的上海書法名家。年屆八十四歲的沈老怕「反動書畫」累及家人,又擔心 焚燒時讓外人看見告發,罪加一等,老淚縱橫地將畢生積累的自己的作品,以及一批明、清大書法家的真跡一一撕 成碎片,在洗腳盆里泡成紙漿,再捏成紙團,放進菜籃,讓兒子在夜深人靜時拎出家門,倒進了蘇州河。

著名的木刻家劉峴(中央美術館館長)被勒令將全部「四舊」交到機關后,默默地把他多年來的木刻原版摞在 冬季取暖的大爐子旁,然後點著火爐,任兒子在一旁放聲大哭,默默地將木刻版一塊塊地投進火爐,全部燒光!

前中共湖南省委第一書記周小舟一九五九年廬山會議被定為反黨集團成員后,於一九六二年到中國科學院中南 分院任副院長。文革一來,他是當然的牛鬼蛇神,日夜批鬥。他在十二月間自殺身亡之前,將自己畢生珍藏的歷史 文物全部燒掉。他一邊燒,一邊放聲大哭:「這才是真正的有罪啊!」

想盡方法丟掉金子



當時中共領導人康生說:「天津呀、北京呀、上海呀、武漢呀,抄了資本家的家,光抄出黃金就是一百二十萬 兩,就是六十噸;白銀十二萬噸,這還不包括銀元。……據說有些紅衛兵拿過來一看,不知道這個是美元,就燒掉了一些……成績是偉大的。」

因為多年兵荒馬亂,中國人凡家中有點積蓄的都存些金子,防備動亂年月衣食無著。但在革命小將看來,金子是資本家或地主或任何反動派的象徵。許多人在抄家被抄出金銀首飾,因而被活活打死。

北京有位叫何敏的女子,自己沒有金子,可是她母親有一些金子,母親誤以為子女沒有問題,偷偷地將金子藏在了女兒女婿的箱子里,沒有告訴他們。何敏不知道箱子里有母親偷放的金子。紅衛兵抄家時發現了金子,當場將何敏的丈夫打死,就地挖個坑埋了。何敏則被送進監獄,判了十年徒刑。在關押了九年半之後,她在獄中懸樑自盡。

命都沒有了,要金子何用。一時間人們都聞金喪膽,唯恐因被抄出金銀而送命。凡家中有金銀首飾的,想盡一 切不顯眼的方法丟掉了事。最多使用的方法是扔進公共廁所的糞坑裡,因為這樣做最安全。只有一個例外:天津一對劉姓夫婦乘抄家者還沒光顧他們家時,先將金錠、金鐲子和金戒指裝進一隻信封,沒封口也沒署名,乘夜色投進了郵筒。紅衛兵在他們家抄家時沒什麼收穫,他們也慶幸沒因黃金惹禍。但十六年後家庭經濟拮据,他們想到了當 年扔掉的黃金。懷著問問無害的心情去郵局一問,竟發現當年的郵遞員張大同取到那個信封后,在郵局的《拾物登記簿》上作了詳細記錄。該夫婦領回了一筆現款,比將金銀扔進公共廁所的糞坑的人不知幸運了多少。

有些四齣抄家的紅衛兵,特別是仗著老子是高幹的幹部子弟,借「破四舊」的名義中飽私囊,所以,當時的江 蘇省公安廳長洪沛霖認為紅衛兵「破四舊」就是搶劫。他對副廳長顧亭說:「現在還要偷嗎?只要有個紅袖套,到人家拿就是了。」

公安部要各省公安廳彙報紅衛兵的戰果,他卻指示說:「趁這個機會,把紅衛兵抄家中的問題報上去,叫中央 也知道知道。」

其實,下面不報告,中央也知道。當年八月十八日在天安門城樓上受到毛澤東接見的高幹子弟紅衛兵,有的褲袋裡就裝著抄家得來的金條。正如葉劍英元帥所說:「有些青年,特別是中學生,對於經濟很有興趣,這是極端危險的事情啊!在抄家時,有的把金條裝起來了,半導體收音機在他屁股後頭掛起來了。那次在天安門開大會時,就(在城樓上)拾到一些金條。」當時他們祗是貪點小便宜,並沒有想藉此發財。十幾年後中共對外開放,港、台商人進入大陸收購文物,他們才發現國寶級文物可以使他們終生享用不盡。中國的國寶大量流失海外,禍始於一九六六年「紅八月」的抄家運動。

「消滅伊斯蘭教!」



宗教界的「破四舊」,不是從一九六六年開始的。中共一九四九年控制政權以後,到處拆廟庵、趕僧尼。譬如, 浙江建德縣「一九四九年有寺五十五座,庵五十一座……建國初期,寺庵大部份被拆除或改作他用,僧尼相繼還俗。」遼寧台安縣,「各寺廟在解放后均被徵用或分給群眾用,現廟宇已無存。」

五十年代有部電影《古剎鐘聲》,編造了一個故事,說國民黨特務隱藏在一座古剎里伺機搞破壞。四川丹棱縣 委書記看了電影,連想到該縣有個千年古剎竹林寺(五代時詩僧可朋在此住過,又稱可朋祠),懷疑它會成為特務 潛伏的據點,下令拆除,並強迫寺僧全體還俗。那個千年古寺由是平毀無遺。到文革前夕,全國的宗教場所已殘存無幾。

一九六六年八月,紅色風暴從天而降。台安縣回民作禮拜的清真寺完全被毀,阿訇被批鬥,家產被抄沒。寧夏回族自治區在全區範圍內大拆清真寺。譬如海原縣,僅三四天時間內就拆除清真寺六十七座、廟宇十七座。 可幸的是,寧夏最大的清真寺一九三六年曾被中共紅軍徵用,紅衛兵看到門前寫著「陝甘寧省豫旺縣回民自治 政府舊址」的牌子,知道那是黨的「革命聖地」,因而未在該寺搞破壞。

歷來漢、回就有民族糾紛,但從未弄到漢人強迫回民吃豬肉的程度。如今共產黨不信邪,硬指回族不吃豬肉是「四舊」。中共青海省委強行規定回民每戶每年上交兩頭豬,命令回民農家和清真寺養豬,連清真寺的阿訇也有交 購指標、不得例外。清真寺成了養豬場,回民農家蓋起了豬圈。穆斯林們忍氣吞聲,有的不得不買來豬上交。

九月十二日,外交部長陳毅見到一張《行動起來,消滅伊斯蘭教!》的傳單,覺得非同小可,立即交給了周恩 來。周發現「破四舊」出了格,召集國務院宗教事務局和中共中央統戰部負責人開會,要查出是哪個地方發的傳單,可是傳單已經傳遍全國。他不得不再三對紅衛兵表明立場說:「北京大字報貼了很多,有的我們是不同意的,例如《為徹底消滅伊斯蘭教而鬥爭》的大字報……」,滅回運動這才告一段落。

周恩來鼓勵滅喇嘛教



早在一九五八年青海部份藏民以「為民族、保宗教」作口號發動「叛亂」后,中共即亂捕亂殺,「把當地寺院基本 摧毀掃光」,兩萬多藏民冤死獄中,幾占當時全國藏族人口的百分之一。結果導致一九五九年更大規模的「叛亂」。「叛亂」平定后,中共完全無視藏族人民的宗教信仰,在各藏區大肆拆寺院、斗喇嘛、毀菩薩、燒經書。

到了一九六六年「破四舊」,西藏的喇嘛教文物便遭到了滅頂之災。僅以青海海南藏族自治州貴德縣為例,八 月間,「摧毀了建築藝術水平較高的文昌廟、南海殿、貢巴寺等四十五座寺廟。燒毀宗教用品及經卷六十八萬部 (件)……」

八月下旬,班禪喇嘛西藏日喀則的家和青海的舊居被抄光。「文革后,西藏自治區擬折價五十萬元賠償他在日 喀則的家被抄的損失,他未接受。」中央民族學院借用外語學院的操場召開萬人大會鬥爭班禪。會中曾強迫他吃屎,因為據說有人曾用班禪的糞便做成藥丸,給人治病。

出於國際關係的需要,周恩來煞住了那場滅回運動。可是西藏事務屬中國「內政」,中共自可以關起門來革命。周恩來對西藏學生說:「達賴叛國……班禪其實和達賴一樣,但有區別,(當時)要反達賴就得利用班禪。現在農 奴的逐步解放,不能不觸及到他們的利益。他就不幹了,寫出了萬言書,反黨。」「最近你們對他進行了三次鬥爭,很好。」「這次文化大革命是思想大革命,就是要把喇嘛制度徹底打碎,解放喇嘛。……現在,西藏正在破四舊,打廟宇,破喇嘛制度,這都很好。」

雖然他說「廟宇是否可以不打爛,作為學校、倉庫利用起來。佛像,群眾要毀可以毀一些,但也要考慮保留幾 所大廟,否則,老年人會對我們不滿意。」實際上西藏眾多廟宇都是在打爛毀壞后才作為學校、倉庫利用的。只不過紅衛兵為圖省事,對大部份佛像僅斬首了事,胸部以下部份皆留下未砸。

西藏覺拉寺有個藏王松贊干布(公元617 ~650 )死後由文成公主親自主持塑造的他們二人的塑像,一九五六年四月西藏自治區籌委會成立,陳毅副總理率中央代表團前往祝賀時,曾參觀該寺並囑咐寺內喇嘛好好守護。但現在松贊干布成了「大農奴主」,文成公主是唐朝皇帝的女兒,都是牛鬼蛇神。於是那對已有一千二百年歷史的塑像就被砸了。

全國佛寺大清掃



相傳中國第一個佛教寺院是坐落在古都洛陽城東的白馬寺,建於整整一千九百年前。有白馬馱梵文佛經。現存白馬寺為明代重修,迄今也有近五百年的歷史。「破四舊」時它自然也是洗劫對象。寺院旁邊有個白馬寺生產大隊,黨支部書記率領農民去革命,亂砸一通,一千多年的遼代泥塑十八羅漢被毀,兩千年前一位印度高僧帶來的貝葉經被焚。稀世之寶玉馬被砸爛。幾年後,柬埔寨流亡君主諾羅敦·西哈努克指名要朝拜白馬寺,周恩來趕緊下令將北京故宮裡的貝葉經和京郊香山碧雲寺的清代十八羅漢運到洛陽,來個冒名頂替,才解決了外交難題。





山西代縣有個天台寺,建於一千六百年前的北魏太延年間,塑像、壁畫甚為珍貴。雖然地處遠離縣城的山溝, 「破四舊」者不畏艱險,前去將塑像、壁畫一掃而空。山西絳縣華山腳下,始建於唐、元代重修的太陰寺的壁畫,「其繪畫藝術之高超可與永樂宮壁畫相媲美,可惜 毀於十年內亂。」

湖北新洲縣始建於唐代初年的報恩寺,規模宏大,佔地百畝,毀於「破四舊」。湖南寧鄉縣密印寺,有唐宣宗 御題寺額「密印禪寺」。一九三四年重修時以「鎏金佛像磚一萬二千一百八十二塊嵌諸四壁。」「破四舊」時「遭 到嚴重破壞」。文革后,日本佛教史跡參觀團欲前往訪問,湖南省政府趕緊斥資維修,方為中國挽回了一點顏面。

陝西省鎮巴縣建於宋代的篙坪寺,經歷代屢次修建,保存至今,毀於一九六六年。惟寺內的大鍾重達六噸,紅 衛兵欲破不成,得以倖存,是迄今中國現有的最大的古鍾之一。

唐朝名僧鑒真東渡日本前,曾往浙江湖州一寺院講經,並囑咐該寺主持鑄一尊鐵觀音。宋天聖三年,鐵觀音鑄 成。九百多年來,因天災、兵禍,有一半的時間立在風雨之中。可是它不蝕、不銹、不裂,完好如新。近代化驗, 含有鈦、錳、鉻等元素,堪稱不鏽鋼。這是中國古代科技文明一大實證,其製作遠在西方不鏽鋼誕生之前。紅衛兵 欲打倒這尊鐵觀音,用鐵鎚敲、石塊砸、大火燒、鋼鋸鋸,都不成功,小將們祗好作罷。事後,幾位工人將它藏進 煤堆,度過這場浩劫。不幸八年後「批孔」,一個六六年時的小學生髮現鐵觀音的雙手是另鑄成后裝上去的。那個 愚昧的青年將雙手搞下,送到廢品收購站,換了幾塊錢。那鐵觀音就從此成了無臂殘廢。

位於陝西乾縣的唐高宗與武則天合葬的乾陵,陵園前六十一尊雙手合十的石像的頭顱均被敲壞。

四川樂山背靠烏尤山面對青衣江的大佛,高近七十米,無人砸得了。大佛背後烏尤寺的五百羅漢卻是泥塑的。紅衛兵一一砸去,堪稱雕塑精品的五百羅漢全變成了無頭佛。

新津縣在成都去的紅衛兵的幫助下,「將川西名勝」純陽觀「的所有塑像搗毀。全縣……絕大多數廟宇的塑像、 壁畫被搗毀。」什邡縣始建於唐代的龍居寺,山口至寺前的山道,本來古柏參天,一九五一年中共為修鐵 路徵集枕木時,已將道旁古柏悉數砍去。如今「破四舊」,目標只在寺內。「寺內神像全被搗毀,門前大獅子被掀入溪澗中,所藏經書全部收繳,殿內器具無存,寺宅為之一空。」

宋朝末年,蒙古侵略軍打到四川,宋人在今合川縣嘉陵江、涪江、渠江三江會合處構築釣魚城,作為全川防禦 中心。十萬軍民同仇敵愾,抗擊侵略軍,堅守了三十余年。公元一二五八年,蒙古大汗蒙哥(元憲宗)中矢死於釣 魚城下。釣魚城遂成一歷史名城。七百年來,積有不少文物。千佛岩上有兩千七百多尊三寸高的佛像,「紅八月」中全部被毀。山東濟南市南郊玉函山佛峪有九十五尊隋代石窟佛像,除佛身尚完好外,面部全都在文革中 破壞。

九月,山西大學的學生到山西五台縣佛教勝地五台山去掃蕩四舊,除了砸廟宇外,將大多數和尚、尼姑鬥爭了一通。學生走後,當地黨組織下令,將二百八十九名僧、尼、喇嘛逐出山門,強制遣送回了原籍。老尼姑白銀珍(蒙族)已九十六歲,被趕出五台山後,無處落腳,不得不回到內蒙古草原,與幾個親人相依為命。她大難不死,過了 二十年,竟成了內蒙古自治區第一號老壽星。

五台山曾有一位和尚刺指咬舌,以毛筆蘸血,化了四年時間寫下了一部七十五萬字的《華嚴經》。抗日戰爭期 間日本人曾借到東京展覽過半年,並按期原物歸還。而今開到五台山的紅衛兵將它劫走,這部人間難得的血寫的經 書就從此消失,再也無人知其下落。

八月十三日,安徽休寧縣的齊雲山的眾多廟宇被本縣學生搗毀神像兩千余尊。九月初,由屯溪縣開來數百紅衛兵,將剩下的神像搗毀殆盡。佛教聖地皖南九華山,僧、尼全被勒令還俗,成為當地公社佛教大隊的社員。香火既絕,謀生不易,政府補助還俗僧、尼每人每月五元生活費。一些僧、 尼則配對成了家。

陝西周至縣境內,有兩千五百年前老子(哲學家李耳)講經授學並留下傳世之作《道德經》的樓觀台。這道教聖地是中國最古老的道教宮觀。兩千年來,道家一直尊老子為「太上老君」。以他當年講經的「說經台」為中心,方圓十里之內,散布著五十多處古迹,包括唐太祖李淵為他修的、迄今已有一千三百多年歷史的「宗聖宮」。如今 樓觀台等古迹被破壞,道士們則全都被迫離開。按教規,道士出家后永不得刮鬍子、剃頭。現在則被迫剃頭、脫下道服,成了人民公社社員,有的還成了當地農家的上門女婿。

福建省南平市郊佛教寺院明翠閣,始建於南宋。四十年代,自空和尚到東南亞各國,一邊募緣,一邊博覽各國 寺廟建築,歸來后將該閣修得獨具一格。時隔僅二十年,這座名閣就被毀殆盡了。「八十年代按原設計重修。」福 建德化縣的千年古剎靈鷲岩寺,十六世紀重修后成福建的佛教中心,「破四舊」中被毀。「一九八八年海外華人佛 教徒捐巨款修復該寺」

哈爾濱市最大的佛寺極樂寺,全部銅製、木製、泥塑佛像,還有漢白玉石獅子和古文物鐵鼎,通通被毀。極樂 寺塔本是哈爾濱一景,被「紅衛兵搗毀塔身羅漢浮雕八尊,塔內壁畫二十四幅,佛像七尊。」該市尼古拉大教堂, 是世界上僅有的兩座同樣的俄國東正教大教堂之一,教堂建築連同經卷、器皿,全部毀之一旦。

山東嶗山道家聖地,太平宮、上清宮、下清宮、斗姆宮、華嚴庵、凝真觀、關帝廟等,「神像、供器、經卷、 文物、廟碑全被搗毀焚燒。」

保護文物的無名英雄



紅衛兵「破四舊」時,普通中國人不敢公開反對,稀世文物能否保存下來,端視當事人聰明與否。安徽安慶市 迎江寺有一部明代一個皇帝賜給的全部經文用金水寫成的經書,五百年來為寺內的傳世之寶。在那「毛XX著作字字閃金光」的時代,如被抄出,絕無可能倖免。因當家和尚及早布置密藏,金書安然度過劫波。

山西平遙縣城,保存有中國最完好的古城牆,城內成片的保留有明清風貌與格局的古民居,也屬中國絕無僅有。紅衛兵破壞前,全城居民發動起來,用黃泥將古城與老屋上的木雕、彩畫、裝飾全部封塗,使紅衛兵無舊可破,古跡遂完整保留。三十年後,平遙縣城被聯合國列為世界文化遺產。

江西銅鼓縣,有一銅鼓石,「屹立數丈,形如銅鼓……宛如劍劈」,石壁上刻有古人題詞多幅,該縣亦以此命 名。紅衛兵開到前,有心人將晉代保存至今的石刻仔細用水泥塗蓋,文革后鏟去水泥,刻字完好如初。

在孔子故鄉曲阜,鄉親們把孔府、孔廟裡檔案、文書,以及元、明、清代的服裝、出土文物、稀世碑碣等等搶救出來,藏匿在各處。孔府前的那對大石獅子四面圍上木板,外面貼上「毛XX語錄」。紅衛兵們不敢承擔撕毀毛 語錄的罪責,大石獅子因此未被砸壞。

上海玉佛寺的兩尊巨大的玉佛,一坐一卧,都是無價國寶。為免遭砸毀,和尚及工作人員將玉佛用紅紙封住, 再將毛澤東的像片貼滿佛身。這樣,玉佛就因為革命小將不敢碰毛像而得倖存。該寺所藏的唐代以降的經書也預先轉移至倉庫而被保存。

甘肅治郡已兩千多年的漢代重鎮武威,即古涼州所在,為重要文物出土之地。城內博物館存有精美的道教壁畫。當局在得知革命小將可能動手時立即行動,用巨型木板將壁畫覆蓋,再貼上 「毛XX語錄」,珍貴文物遂得保存。

湖北黃梅縣有個聞名於世的五祖寺。該縣其他寺廟、道觀全被砸爛之際,縣歷史博物館和文物保管會為保護五祖寺,用蓋有「黃梅縣文物保管會」印章的封條將各殿封住:「正法眼藏」匾用寫有「破除迷信」的紙蓋住;樑柱上的「阿彌陀佛」

覆蓋上「革命到底」。牆上的花窗、雕磚均糊上白紙,寫上革命標語。在附近農村生產大隊的協助下,廟裡的 住持法師將寺院幾十箱重要文物用拖拉機運走,無法搬運的玻璃櫃中的弘忍禪師(即五祖)的真身佛像則用毛澤東畫覆蓋,兩旁的玻璃則配以「敬祝毛主席萬壽無疆」和「緊跟毛主席永遠革命」。寺門緊閉,和尚們打扮成紅衛兵 模樣,又在牆頭打出工廠和學校紅衛兵的旗幟,嚇退了前去「破四舊」的紅衛兵,方將這已有一千三百年歷史的佛教禪宗的發源地完好地保護下來。

陝西扶風縣已有一千七百余年歷史的法門寺,寺內寶塔內珍藏著印度佛祖釋伽牟尼的手指骨(佛舍利)。唐僖 宗登基后,將佛骨連同上千件各種稀世珍寶深埋塔下地宮石室。明萬曆年間修塔時曾開啟地宮,善男信女恭覽而未指染。一九三九年,篤信佛教的國民黨退休將軍朱子橋集資修繕法門寺寶塔時曾發現地宮的石門。他怕寶藏出土后將落到已佔領華北的日本侵略軍手中,便對人謊稱內里青蛇盤繞,不可闖入。他將甬道封土複原,此後地宮寶藏果然無恙。六六年九月,紅衛兵開到法門寺「破四舊」,將地上文物搗爛之後猶嫌不足,又動手挖掘「美蔣特務」的「電台」。當挖到接近地宮夯土層時,該寺住持梁新法師引火自焚以示抗議,紅衛兵們方才罷休。一九八七年重修法門寺,在考古學家指導下發掘地宮,埋沒一千一百年的寶藏全部出土,完成中國近代收穫最大的一次考古發掘。

當朝權貴無意間保存了部份文物



說來可笑的是,由於當朝權貴從抄家風中撈了一票,許多珍貴文物竟得以保存。

中共領導人康生是抄家物資的搜羅者。他曾在鄧拓家做客,賞玩過鄧拓收藏的善本書和字畫。當「紅八月」的 抄家高潮尚未波及鄧拓、前副總理龍雲、名畫家齊白石等上層人士家中時,他就先下手了。他將一個心腹召去,指示他帶領人把上述名人的家「抄一遍」。當十幾卡車抄出的文物送到文物管理委員會之後,他就成了那裡的常客。開始是白拿,後來象徵性地付點錢,比如漢朝蔡邕書寫的石經的宋代拓本,他付十元,宋代詩人黃庭堅的真跡付五元。另一幅宋畫,他看了愛不釋手,於是掏出一毛錢,說「這幅畫我買了」,就拿走了。

陳伯達也是個趁火打劫的高手。作家阿英(錢杏村)藏書甚豐,五十年代曾捐了八十多本明、清兩代的書給文 化部文物管理局。他的書房,副總理陳毅、科學院院長郭沫若去看過,陳伯達、康生也去看過、借過書。抄家風一 起,中央文革小組的戚本禹就宣布陳、康二位的「指示」:「封存阿英的書房,任何人不準動。」這樣,阿英的藏書未被毀掉。但到了六八年,阿英全家被掃地出門,「緊接著,陳伯達以」審查「為名,親筆手諭,搶掠了阿英的全部圖書收藏。」

當朝權貴從抄家中撈了一票。一天正要下班時,文管會整理文物者奉命將所有東西攤開陳列后,被關進一間屋子,直到半夜才解禁。他們聞聲辨人,得知是江青、林彪、康生等人在挑東西。

一九七零年秋,江青還約了康生去文物管理處挑選珍品。她選了一隻十八開金的法國懷錶,表上鑲有近百顆珍 珠、寶石,並配有四條金鏈,僅付了七元錢。

文革后中央美術學院畫家葉淺予獲平反,文化部決定將當初抄家物資歸還給他。但不少珍貴字畫、墨、硯、石 章早被當時的「中央首長」拿走,文管會只給他開了一張清單,說明「去向」:陳伯達(九件)、林彪(十一件)、 康生夫婦(八件)、江青(三件)、汪東興(一件)、李作鵬(一件)。

一九九零年,康生搜刮的文物被移到故宮作「內部展覽」,人們才知道康生將大批國寶據為私有,他得到一冊 《大唐三藏聖教序》后,竟蓋上了自己的印章。從三千年前的青銅器到兩千多年前西漢大將韓信的圖章,從《紅樓 夢》最早的刻本到到人稱「詩、書、畫三絕」的鄭板橋的印章,被康生掠入私囊的無價之寶竟多至上千件。

其實,只要還留存在人間,總還有完璧歸趙的一天。康生搜羅國寶,祗是在他那個大得「足可以辦一所大學」 的公館(康生語)里把玩,畢竟沒毀掉它們。曾被他掠入私囊的寶物現在又都回到了國家博物館。而被一九六六年 「紅八月」的烈火吞噬的珍貴文物,則永遠消失,再也不會回到人世間了!

(完)

原標題:破四舊—幾多文物付之一炬

文章來源:《二閑堂文庫》有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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