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子余:「拆」字頭上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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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2年5月27日訊】 「拆」幾乎已經成為中國的代名詞,如同騰空而起的奔馬代表法拉利一樣,「拆」字也成了中國的活招牌,是一種供別人一眼看穿的標誌。它已經化作符號,失去了原有的字面意思,成為世人認識與「景仰」中國的一面鏡子。

「拆」字一般被寫在舊牆上,有扭扭捏捏的,有龍飛鳳舞的,有活靈活現的,有死氣沉沉的,有血淋淋的,也有黑漆漆的,有寫完後劃個斜槓的,有打紅叉的,有用圓圈起來的,有用圓圈起來再劃斜槓或紅叉的,總而言之,一個拆字,被寫的如進幻境,變化萬千。只寫一個「拆」字,顯得拆遷方對所拆之處並沒有多少感情,對所搬遷之人也不上心;如果多劃一個斜槓,則表示拆遷的決心,要抹掉這裡的一切舊建築;如果打紅叉,則表示決心之強烈已經無法阻擋,佛擋殺佛之勢躍然牆上,一切建築的生命及活動的生命都將在推土機下化為塵土;如果劃一個圈,則表示爾等喧囂再甚終逃不過推土機與狗腿子的鐵啼,一切不過是圈(豬圈的圈)中之物而已;如果加圈了再加斜槓或紅叉,那簡直如同虐殺,如鬼子進村,把房子等燒光推平,還要把民眾們聚集在一起進行集體處決。

我曾經見過無數的「拆」字,在中國的各地,雖然有著千變萬化的姿態,但其形式也不過上面的幾種,被拆遷者的命運也是全然不同。每一個被拆遷者的生活或生命因拆遷被改變的軌跡是大中國發展的千萬個縮影,他們有著不同的面貌,不同的想法,不同的生活態度,或忍讓,或開心,或退縮,或反抗,或執著,或決絕,或自焚而亡,或跳樓去世,或同歸於盡,或執刀執槍執燃氣罐。

在當今這個極度重視私權的時代,中國大地上「拆」字之花如病毒們開遍任何一個角落,不僅讓全國民眾感到痛徹心扉寒透心底,也讓全世界感到驚奇——拆遷的暴力及血腥已經超出他們對殘忍的想像。「拆」字從此不再只是橫在中國民眾頭上的一把刀,它還是橫在世界面前的一個符號,掛在了天安門上。

學過中學歷史的人都記得世界史上有那麼一段,講的是英國的圈地運動。我從百度中原文複製過來以供參考:「在14、15世紀,在農奴制解體過程中,英國新興的資產階級和新貴族通過暴力把農民從土地上趕走,強佔農民份地及公有地,剝奪農民的土地使用權和所有權,限制或取消原有的共同耕地權和畜牧權,把強佔的土地圈佔起來,變成私有的大牧場、大農場。這就是英國歷史上的『圈地運動』。」

現在的中國人不需要學歷史,都會記得而且可能會長久記得當前中國的「圈地運動」:在21世紀初,中國新興的房地產階級和新官僚通過暴力把農民、城中村村民、新舊樓住戶從土地上、房中趕走,強佔他們的民宅、宅基地及集體公有土地,剝奪農民的土地使用權、住宅權、房產所有權,限制、取消及買賣原有的共同耕地,把強佔的土地圈起來,變成開發商用地、廠房用地或官僚私人別墅或辦公用地。這就是中國當前的「圈地運動」。此過程伴隨著強拆、暴力拆遷、黑社會恐嚇毆打、官商勾結、公檢法配合拆遷等等一系列成規模的強行佔用土地的行為,使廣大工農深受其害。這樣的寫法本是新中國課本描寫舊社會的語句,現在只好搬過來繼續使用了。這種恥辱般的穿越感,我想每一個中國人都深有體會,我們可能無法體會宋末元初時漢人的恥辱感,無法體會明末清初時漢人的恥辱感,清末中國人的恥辱感,但仍舊可以體會當前作為中國人的恥辱感。

在官僚們看來,拆遷是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與新城市規劃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它將轉化成對官僚來說最不可少的政績,需用此為陞遷鋪平道路,而此中的官商勾結,則是為發財鋪平道路。古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說法,今便是「一官陞遷萬房拆」的慘烈景象。

在地產開發商等商人們看來,拆遷只是需要擺平官僚們即可的小case,遇到硬骨頭,可先使用黑社會恐嚇之,再之動員官僚威逼利誘之,再之運作公檢法強拆之。總而言之,從小麻煩到大麻煩經過官僚們的運作最終化為沒麻煩。在現在的中國,沒有擺不平的,即使有所犧牲也不過是住戶的自焚與跳樓,最多搭上幾個基層工作人員,也就是所謂戰鬥在拆遷第一線的跑腿的。

在民眾們看來,拆遷是血淚史,不公平的補償,強力的壓迫,官商的勾結,求助無門的絕望,除了接受便是死去,沒有別的選擇。不管是接受還是死去均是含恨銜仇。

在外國人看來,拆遷是中國當前的標誌,是中國人權狀況的象徵,是Autocracy 的表現。它強烈的符號意義遠超孔子學院、國家宣傳片、北京奧運等,成為理解中國現狀的第一標誌。

李潔娥大姐的遭遇再次閃現在大腦之中,欲哭無淚。曾經「李潔娥愛漂亮,愛跳舞,也愛打五角錢的麻將,而且技術不錯,贏多輸少」,「每月可收租4000元。日子也還不錯,下午打麻將,晚上跳舞、喝茶,過著南方村莊女性典型的租主生活」。伴隨強拆而來的是,這個「沒了家的女人,穿著鄰居接濟的衣物,借宿在鄰居家的地板上」,「常常吃著飯就開始發呆,筷子停在空中,眼神空洞,含著胸,縮成一團。原本就瘦的人脫了形,最後一個半月掉了10斤,1米65的個頭,只餘80多斤」。最後,她終於留下一紙遺書,從五樓上「伸開雙臂,跳了下來」。

我想,或許某一天,這樣的命運就會降臨到每一個中國人身上,而每一個人都是跳樓之前的李潔娥。那時,「拆」字仍舊會在豔陽高照或陰雨綿綿的日子裡張牙舞爪地嘲笑著每一個卑微的不能反抗的人們。

文章來源:《一五一十部落》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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