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話壇】一個老兵心中的秤

Facebook

【新唐人2010年7月17日訊】【百姓話壇】(111)一個老兵心中的秤:一句實話被打成右派,平反之日遙遙無期。

主持人: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您收看今天的百姓話壇節目,那麼今天來參加我們節目的嘉賓是來自中國山東煙臺的王建華。據王建華介紹,她的父親王培耀17歲就參加了八路軍,可謂是為共產黨浴血奮戰,但是不料在1957年的反右運動中,被打成了右派。

王建華:我父親叫王培耀,家住山東省萊州市土山鎮窪子村,今年85歲,1944年參加革命,46年加入共產黨,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曾經在部隊多次立功 負傷 ,排級幹部,少尉。成都軍區步兵第一預備師,57年整風反右時在部隊被打成右派,58年集體轉業到黑龍江省鶴崗市蘿北縣,就是當年的北大荒,62年因政治迫害,地方摧殘被迫退職,回到山東老家,檔案被壓在了黑龍江,至今造成冤案沒有平反。

主持人:由於檔案中的右派記錄,王培耀在北大荒工作期間一直受到排擠和迫害,為求生存,他閉口不提這段歷史,甚至妻子和女兒都不知道他曾經被打成過右派。

王建華:57年實行大鳴大放,哪裡來的哪裡去 當兵的從農村來的回農村,從城市來的回城市,就是副排級以上的幹部,又動員說哪裡來的哪裡去,叫發表個人意見。可能就是我父親當時說了一句,在當時來說是一句有點過激的話。就是說在戰場上當了逃兵,抓回來以後教育教育留下來繼續打仗,回頭以後40多歲了還留在戰場上,當年可能我父親是31歲,就是57年的時候,“我才30多歲我還能為國家做貢獻,國家太平了,為甚麼就不用我?這不卸磨殺驢嗎?”可能就是因為這句話就打成右派,我父親想起這段歷史,非常悲傷的哭著講給我聽。他說:“事實當時我是說了一句實話。”在成都軍區整了他半個多月,我父親自己一人想起來就非常委屈,為革命做過這麼多年貢獻,浴血奮戰14年,最後,就是因為他說了一句過激的話 把他整的…,以後,我父親非常難過,跑到山上去了以後半夜半夜不回來。 當時部隊要求非常嚴,是軍事機密,我母親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情況。當時在山上時候,我父親想了好幾次想死,結果以後,56年我哥就出生了,看看孩子他還是堅持著活了下來,58年2月份就轉業到了北大荒去了。我就問他,爸爸,你為甚麼78年大批落實政策的時候,你不提這段歷史,當時誰也不知道,我怕形式翻過來以後,對我對你們都不利,因為我爸膽太小就把這段歷史壓下來了。 一直我們都不知道,包括我母親都不知道,不知道他是右派。就是06年3月份3月5號兩會嗎,我到了蘿北,去了以後我爸戰友的孩子看到了這段歷史以後告訴我。

主持人:1978年中國的國務院頒佈了《關於安置老弱病殘幹部的暫行辦法》的文件,其中規定,男年滿六十周歲,抗日戰爭時期參加革命工作的的幹部,退休以後,按本人標準工資的百分之九十發給養老金,這給王培耀帶來了新的希望,因為他的條件完全符合要求。

王建華: 104號文件,就是抗日戰爭時期參加革命工作的,年滿十年的,夠了60周歲的按離休待遇,因為甚麽呢 文件上很明顯就有這一條,工資享受90%,78年開始鄧小平上臺以後落實這個冤假錯案。81年我哥就到蘿北去過。蘿北縣就是因為地方政府霸權主義,因為它地方政府有權,一直壓,壓著我爸這個案子,就是回來以後不給落實。山東政府也壓,黑龍江也壓,因為甚麼,我父親現在,山東有些政策不落實,就是因為我爸沒檔案,黑龍江不落實,因為我爸爸光有檔案,人不在黑龍江。現在就把我爸爸吊在半空裡面。我父親到現在甚麼都沒有,就是享受殘廢金。他的右手大拇指和左臉腮上有個彈片。直到現在,解放戰爭時期留在他臉上彈片還沒取出來。多次到萊州市,煙臺地區和山東省民政廳要求取彈片,他們說不管。直到現在,這個彈片,你算一下從解放戰爭到現在60多年了,回來以後我父親這個彈片已經印的這個左臉腮,他就在這個牙的這個環口上,後邊牙的環口上。回來以後到現在,骨頭都已經黑了,回來以後吃飯覺得好像張嘴費事。現在(政府)不管。

我父親就是一直就是在地方、山東和黑龍江一直來回趟在跑。(在)煙臺地區民政局的時候,我父親,中國人民朝慰問團發給他那個“贈給最可愛的人”的茶杯子,裡面裝著他的所有時期不同的獎章,包括他的一切證明,就是包括軍官證、轉業證、殘廢證還有他的肩牌子。我這些證明,還有甚麼比這個證明再有現實意義的,當時民政局的一個接待員把我爸爸的茶缸子,連那個獎章一下推,推到一邊去了以後,他說了一句話,令我現在記憶猶新。“看你這些東西沒用!你愛上哪兒告,上哪兒告去吧!看你這些東西沒用!”

主持人:王建華說,共產黨中央軍委曾給父親頒發了一枚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紀念章,由山東省民政廳親自送達,在這樣鐵的事實面前,地方政府卻將父親應得的福利費扣下。

王建華:上面寫的是國務院、中央軍委,但是由山東省民政廳代發的。抗日戰爭時期的,(地方政府)他知道,不落實,不管,就是每次在山東以後,找了多少次,包括我陪著我父親,到萊州市民政局,連山東省民政廳我都去了。還是榮譽上,他瞞不過去,他認可,但是說真正中央的撥款的時候,他肯定是,他就截留了,他不給。因為甚麼,他就是把這筆錢擁為己有了。就是自己給私分了。

主持人:王建華和父親覺得,地方政府腐敗,但是中央難道不能為一個80多歲的老八路主持公道嗎,於是,他們懷著滿腔的希望上了北京。

王建華:2005年9月3日,是個紅色的日子,抗日戰爭勝利六十周年紀念日。我帶著希望,帶著我當時80歲的父親去到了北京。去北京以後,當時我想得是非常美好,非常簡單。因為甚麼,我父親是帶著他所有時期不同的軍功章,從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帶著他所有的證件:國家中央軍委和國務院發給他的抗日戰爭勝利六十周年紀念章都在內,兵役證、轉業證,再就是殘廢證,去了北京,再就是中央一再強調,這些老革命視為共和國的開拓者,歷史的見證人,是功臣、是國家的寶貴財富。

靠近國務院、信訪局門口的時候,我父親並沒有得到他們的愛戴和尊敬。當時就是說成為地方駐京辦事人員重點阻攔、毒打、攔截的目標。

當時就是有一位政府官員,公開地對著我父親說了一句:“老頭,你身上戴的那些軍功章是真的是假的,是假的吧?!這一個就說在前面和我父親倆個罵,對罵、打,完了以後另一個從側面,就我包括我和我父親都沒看著,有和我打的,有打我父親的,有打我的,在那圍了一大群,就是能有三、四十個。我不明白:警察全部在旁邊看著,就是北京市宣武區天橋派出所的警察,全部在邊上,整個過程他們親眼目睹了。就是打了以後,又一個從側面,就是說轉身以後,突然朝我父親臉上兩個耳光,當時打得我父親眼睛冒金花,從身上搶走這枚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紀念章。跑了以後我們才發現,就我爸這枚軍功章沒有了,就是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紀念章沒了。

結果當時我就哭了,當時和駐京辦人員我就說,我說我沒別的要求。我說父親政策沒落實,中央軍委國務院剛發給他這枚紀念章5天,我說我求求你們了,我說我沒有別的,我又不追究他刑事責任。只要他主動把這個紀念章給我拿回來就行了。完了以後,我怎麽苦苦的求它們以後,最後,沒有人告訴我。就是我父親當時就一天以淚洗面,我父親光撞牆撞了好幾次,因為甚麼,我爸爸知道這枚紀念章不是他一個人的光榮。實際上它是代表抗日戰爭時期他犧牲的戰友,有幸他今年活著,領著這枚紀念章。我父親至今,對這枚紀念章耿耿於懷。宣武分局天橋派出所對我父親這個搶劫案置之不理。不管不問。

主持人:五十年來,王培耀德心中一直有一個心願,就是能在有生之年早日摘掉“右派”帽子,落實政策。為了結這個心願, 2006年,他在女兒的陪同下,再次來到了北京。

王建華::通過06年9月3號,我又一次領著我父親到了國務院(信訪局)以後,因為它這是寫原件的東西再也不敢拿了,拍成相片,一進國務院 (信訪局) 大廳的時候,馬上遭到6,7個保安的攔截,毒打。完了以後就逮他的相片。有的扭住他胳膊,往下撕他相片。有幾個掐著我爸脖子,有後邊腳踢得,有膝蓋頂的,把我爸爸打出了國務院信訪局大廳。尤其當時我父親出來以後。我父親含著眼淚,對我說,說了一句話,我至今記憶猶新。”建華,你願意在這告,在這告,我不告了,從我這次,在國務院大廳裡邊遭到6,7個保安的暴打。完了以後,國家信訪局都有監控,他們領導在裡面肯定是目睹了這個過程,我不告了”,我父親說了一句話說甚麽,”不是低下黑,而是上面黑。我放棄上訪,你願意告你告吧”。我父親含著眼淚離開了北京,當時我爸爸把這一切確實是想到非常好非常好,不光我想得好,我爸爸想得好。我爸爸含著眼淚,就這麼樣離開了北京,他就認可了上面黑,不是低下黑 上邊不改,低下不改。 我爸爸第一次在國家信訪局門口,在那麼多警察面前被搶劫,2005年9月8號。2006年3月5號,我爸爸又在國務院信訪局大廳裡面遭到了6,7名保安的暴打,掐脖子,扭胳膊,給打出了大廳。

你想想不光是我,打我80多歲的父親,我心裡難過,我父親其實已經看透了,把這個社會已經看透了,一點信心也沒有了,含著眼淚離開了北京。再也沒有進京上訪。

主持人:父親的不幸遭遇讓王建華更堅定了為父平冤昭雪的決心。她放棄了一切,堅持上訪,希望有一天能遇到一個包青天。但是沒有想到清官沒等到,災難卻降臨了。

王建華:紀念章被搶了,我不管甚麽,我的給我父親把這個紀念章,起碼得給找回來。因為這是60年,才得了這份榮譽,回來以後人有多少個60年。但是在北京,一樣相信黨中央,相信共產黨,在北京上訪。這不,特別進公安部,看到題目的時候,不讓進。後來就拖著,一打就打出來了,我根本進不了公安部門口。完了以後,一千一萬個沒想到的是,2008年9月18日,北京市人民政府,就是因為我為了給我父親落實政策,冤上加冤的冤案,就是在北京遭到搶劫,上訪。 以”流氓、賣淫、盜竊”詐騙罪,給我勞教了一年。給我勞教了以後,給我帶15個小時的手銬,把我押到了內蒙古呼和浩特女子勞教所,在那度過了慘無人道的297天,吸毒的告訴我,你們是花800塊錢從北京買過來的。當時我非常天真的哭著求馮所長,我說馮所長,我父親已經80歲了,我爸爸媽媽相信我能伸張正義,我說我不能在裡面呆呀。我愛人就是做的肺癌切除手術,2002年我孩子上大學,我現在家裡還欠著兩萬八千塊錢的饑荒(債務),你回頭找人把我給放了吧,我當時我說我爸爸已經80歲了,求求你馮所長。在那一聽,馮所長當時,我說了不算,我說了不算。他說,你吧,我琢磨琢磨勞教時間也不能太長了,你在裡面自己穩定情緒。

我勞教以後,我七十多歲的老母親,整天是以淚洗面。趕回來以後,這個事一直隱瞞著我的父親,最後隱瞞不了了,時間太久了,我父親聽了這個消息以後,確實覺得是晴天霹靂,回來以後我父親就流著眼淚,到這個商店裡面去買了一盞香,就是我出來以後就是我母親告訴我的,就是在我那個記憶當中,我父親從來不相信迷信,從來沒看見過他燒過香,也沒看到過磕過頭,趕兒就這一次,就是因為我給我父親就是走這個,討個公道,也就是被中國的高官逼的,把我父親逼成這樣。就是說我們農村講究,就是在做飯的鍋臺頂上貼了一張紙,上面說那是個灶神老爺,趕著我父親買了一盞香以後,我聽我母親說,回來以後又哭著,把一盞香點著了,點著以後插在香爐裡面,我父親撲通一下跪下了,當時我父親八十一歲了,撲通跪下以後,就朝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我父親哭著說,灶神老爺,你保佑我女兒出來吧!我以前的所作所為我認倒黴好不好,只要你給我孩子平平安安出來就行。聽我母親說,當時磕了三個響頭以後,我父親磕了以後把腦袋也磕破了,磕破了以後,等我出來聽完這個事以後,我非常傷心非常難過。

主持人:在王培耀自製的圖板上,我們看到這樣一段話,"在我有生之年,我想把這些紀念章做一個安排,進行拍賣,因為我,女兒坐過牢,所得到的款,除了生活以外,我想再為為國捐軀的戰友立一座歷史的豐碑,讓有血有肉的中國人永遠記住他們,最後給我的人生劃一個圓滿的句號。 這是我一個老八路的最大心願。"

王建華:政策說的那麼好,為甚麼在北京,在天子腳下,警察。地方政府鋪天蓋地的殘害上訪人,沒人管;北京警察只能配合抓,沒人管。我覺得我們這些英雄,因為解放事業犧牲的那些英雄,就是說他們不是為了今天,他知道今天的話他絕對不能冒著生命危險,就是撇下年邁的父母,撇下年幼的兒女,去參加革命,不可能。反而,我在北京,遇到內蒙赤峰一個老八路,他82歲了,當時有人問他,說大叔我問你一句,你對當年選擇這條路子你是甚麼態度,老八路歎了一口氣說甚麼,等著來世,窮的要飯吃我也不走這條道,他也是來上訪的。

就是說我問我爸,我說你當年選擇了革命這條路,你後不後悔?我父親只是搖了搖頭,他已經對現在這個社會確實失望,確實是失望了。當時,我就問我爸,我說:“現在中央出臺的政策這麼好,為什麼底下不執行呢?回來以後,我父親就說了一句,曾經播過的有一個電視劇,叫劉羅鍋,上面有一個電視劇插曲,說了一句很實實在在的話,就是說這個「天地之間有桿秤,這桿秤是老百姓」。

主持人: 看到王建華和父親的遭遇,中國老百姓心裡的這桿秤會怎麼擺呢?好的,觀眾朋友們,相信您一定會得出自己的結論,好的,謝謝您的收看,咱們下次再見。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