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漣: 尋找Twitter只是一種精神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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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0年6月1日訊】 互聯網到底會將人類引向何方?迄今爲止,這點還未達成共識。1997年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MIT MediaLab)的負責人Nicholas Negroponte曾預言:互聯網終將打破國與國之間的界限,從而開創一個世界和平新時代。而中國政府投入鉅資構建的金盾工程,又讓人們看到了這個“美麗新世界”的虛幻性。

Twitter承載的希望能夠成爲現實嗎?

不可否認,因特網爲專制國家的公民社會誕生創造了發展空間。近兩年,Facebook、Twitter等社交網站在一些非民主國家中成了草根民主運動的載體,如2009年6月伊朗大選當中,Twitter、facebook、Youtube成了示威者發泄不滿、相互串聯以及向外界傳播即時資訊的一個重要渠道。故此,伊朗大選事件被國際社會稱之爲“Twitter革命”。 印尼的Facebook運動亦成功地支援過印尼主要反腐機構對抗警方的陷害。因爲這些微博客曾經起過的作用,一些觀察者樂觀地預言:在專制國家,Twitter、Facebook等讓人們有了新的合作工具,成爲抗議和組織動員的“引擎”,爲重構社會秩序創造了活動平臺。

中國新疆7·5事件過程中,“飯否”這一微博也曾使事件的傳播功能突然放大。伊朗 大選經驗更是勾起了中國政府無限憂愁。有此內外“經驗”,中國政府對這些社交網站在非民主國家的新用途倍加警惕,並將其與美國“推行顔色革命的陰謀”聯繫 起來。新華社旗下的《環球時報》發表“白宮奇怪指示:社交網站幫伊朗反對派搞串聯”一文,認爲伊朗成爲美國“新顛覆手段試驗場”,Twitter已經成爲美國政府在他國策動顔色革命的新工具。而Twitter這一被西方社會視爲社交工具的網路産品,被一些不甘被防火牆圈堵的中國人用來討論社會政治問題這一現象,以及它曾在伊朗大選中 起過的作用,使部分觀察者賦予它在西方世界並不具有的政治功

能,Twitter Politics、twitter revolution等詞成爲英文世界的新辭彙。

中國政府擔心推特革命緣於網路恐懼症

Twitter成爲部分中國網友的棲息之地,完全是中國政府日益嚴苛的政治審查導致的精神出走。西方世界有關twitter revolution之說,是因爲他們以爲網上的言論壓力在中國能夠輕易地轉化爲現實壓力, 而中國政府的擔憂則是緣於其近年來患上的網路恐懼症。

我這一看法是基於以下事實:

1、中國網民儘管達到3.84億人,上網普及率達到28.9%,但其中對政治話題感興趣的可能最多不超過5%,能夠突破GFW到境外上網的人數就更少。這樣一來至少形成了兩種區隔:一是上網人群與非上網人群在資訊上的區隔;二是國內網民與突破GFW人群的資訊區隔。這種區隔直接影響到這些人群對其所處社會環境的判斷。

2、web1.0與web2.0的資訊區隔。在web1.0時代,新浪新聞、新華網、人民網以及其他新聞門戶類的網站多通過人工編輯,從大量資訊中挑選出符合中國政府尺度的新聞置於首頁 或子欄目首頁中。網民們閱讀的新聞,實際上是過濾後的新聞,網民接受的資訊是受網站控制的。只要控制了一個人接受的資訊,也就很容易控制他的思想及其判 斷。現在進入web2.0時代,特點是由用戶貢獻內容(User Gives Content),即網站的全部資訊不是由編輯提供的,而是由用戶提供的。目前,已經熟悉如何 在web1.0掌控互聯網的中國政府已將控制重點轉移 至web2.0。

3、網路對不同觀點人群産生分化作用。這點在web1.0時代已初露徵兆,如人民網強國論壇、烏有之鄉這類人群聚合有很強的同質性,幾乎對任何不同意見都持極端排斥態度。web2.0在用戶提供內容的基礎上,其用戶偏好聚合的服務更加強了這種趨勢。 一般來說,社會成員的共同經驗,特別是由媒體所塑造的共同經驗提供了某種社會的粘性。而在一個異質的社會中,人和人之間不容易瞭解,在處理社會問題上很難 達到共識。

4、網友對事物的辨析能力與生活經驗的相關性。通過twitter討論,我發現一個現象:由於中國資訊源受到控制,網友對自己能夠體驗的事物具有較強是非判斷力,比如鄧玉嬌事件與官員貪腐等。 但一談到離他們生活較遠的事務,如美國的政治經濟、美中關係等,中共多年的宣傳就成了不少人認知的出發點。以美國與波多黎各的關係而言,過去20年來的各項民調顯示,多數民衆已從維持 “國協地位”轉向爲爭取成爲美國第51州。該地2008年6月的民意調查顯示,有將近7成的人希望成爲美國的第51州,支援獨立的不到2成。但直到2009年8月,中國還有人發表“波多黎各不當美國第51州”,向國內讀者傳達了完全錯誤的資訊。

在一個禁止學術自由與思想自由的國度裏,每個人的思想形塑不是依靠教育,而是依靠個人化色彩相當濃的閱讀經驗及個人經驗。因此中國人對於自己生活經驗之外 的事物尤其是有關民主自由的價值判斷很難形成共識。互聯網雖然能夠成爲交流工具,但通過這種交流改變長期遭受意識形態毒化教育的人群幾十年形成的思想慣 性,卻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過程。渴望資訊自由與渴望政治自由之間還有很長的距離,這距離是需要依靠啓蒙來完成的。中國目前缺乏的正是上世紀80年代那種啓蒙。

我的結論是:現階段,中國網民作爲虛擬世界的“壓力集團”,雖然在若干具體利益問題 上具有溫和表達不滿和不服從的特徵,但並非政治組織,不會對中囯共產黨堅持的所謂核心利益(即執政地位)産生顛覆性影響。Twitter等微博的興盛,只是極少部分希望逃離GFW監控的中國人,在尋找一個可以暢所欲言的言論平臺。

(原載BBC·點評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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