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0年2月8日訊】韓寒挺招人喜歡,幾乎達到不分性別與年齡的通吃狀態,原因何在?有許多人分析過他招人喜歡的原因:說他能說會道、幽默有趣,說他長得帥,說他從世俗上來講也是個成功的人。這些當然都是他招人喜歡的原因,但我認為沒有說出其招人喜歡的特質。這特質是什麼呢?那就是他身上有一種整個國家的人民都稀缺的資源:自由。
自由是一種良好的心態,是一種對尊嚴的不竭渴慕,是世俗生趣的努力追尋,是對自身創造力的最大實現,是一種永不放棄的探索精神。這些在韓寒身上一點都不稀缺,甚至驚人地集於一身。他反應試教育的成功方式,固然是這個洗腦教育盛行的國度裡的人們,議論紛紜、莫衷一是的話題。其實在我看來,這都還不是他人生最精彩的部分。不按常規牌理出牌而又能在中國取得世俗意義上的成功者,並非絕無僅有。但像他這樣有著驚人的常識和直覺,能洞穿政府著力打造的愚民鐵幕,卻又表達比較有趣,可笑性比較高的人,恐怕百不存一,這才是他在中國如此稀缺和天才性之所在。
我沒讀過韓寒的小說,但常看他寫的時評文字。他的時評文字幽默風趣,機智過人,對事物的判斷明晰有理。他不是飽學的人,他很少引經據典,不靠堆砌他人的語錄來加強自己的觀點,體現出強烈的自信。他身上有一種舍我其誰的氣慨,霸道而不凌虐。他是個堅定的個人主義者,渴望自由,對他人的自由亦有相當的體認,可謂積極自由和消極自由的難得組合。他生活中兩種謀生手段——寫作和賽車——都與對自由的體驗深有瓜葛,這絕非僅是一種巧合,而是一種深入其骨血的內在選擇。文字尖銳刻薄並不難,難的是尖銳刻薄裡麵包蘊著一種愛的光芒、慈悲和體諒。韓寒是個功成名就的人,但他對年輕人過早地沒了理想,被畸高房價勒索壓榨,一生只能在殘餘的晚年,靠回憶自己殘缺的生活和房奴生涯,充滿深刻的同情。
在中國這個價值倒錯、法治不彰、道德失範的國家,不少人所謂的成功,並不值得尊敬。這種成功建立在對他人正當權利和尊嚴的侵犯上,建立在對普通民眾不停地搶劫掠奪之上。有的人之成功,是一種極壞的典型,高如太子黨,下如郭敬明。只有極少的人之成功才是陽光和自由的,韓寒便屬於這一種。當谷歌退出中國事件剛發生的時候,作家連岳就在推特上說:“開個玩笑:谷歌的吉祥物是韓寒,百度的吉祥物是郭敬明,在這個險惡環境,次品反而更適合生存。”用韓寒和郭敬明的區別,來評論谷歌和百度的不同,真是準確絕妙到令人讚嘆的地步。韓寒和郭敬明的成功,代表著兩種成功的方式,更是價值觀的重大區別。韓寒提倡自由、誠實、創造,而郭敬明則只重金錢並
且拒不為自己抄襲認錯。由於郭敬明的物質主義和只重金錢的價值觀,會使他在中國獲得官方更多的認可,從而在邪惡體制里分贓。而韓寒則由於批評中國社會許多不公平的現象,在可以預見的未來,越來越有可能遭受官方的打壓,這便是當今中國社會裡劣幣驅逐良幣的一個縮影。而大規模主導劣幣驅逐良幣的便是我們糟糕的製度和極權政府,使得整個社會出現許多危機和亂象。
如果說連岳用韓寒和郭敬明的不同,來言說谷歌和百度的區別,更多是個比喻,那麼著名It人士霍炬在他那篇分析谷歌退出中國事件的名文《google,百度和谷歌的那些事》裡,就有理有據地註釋了連岳這個形象的比喻。霍炬說:“從商業價值和經濟利益方面考量,都可以看出Google的不作惡,並不是作秀的口號。對於一個靠信息有序化賺錢的公司,必須要不作惡才行。百度正好相反,必須要作惡才行。”換言之,讓信息更加無礙而自由的流通,符合人性裡對美好物事的堅守,這樣的成功值得讚許。這就像twitter的聯合創始人之一比茲.斯通說推特的勝利,不只是技術的勝利,而是人性的勝利。反之阻礙信息自由流通並且從中獲利,這樣的成功,和搶劫、欺詐並無本質區別。中國政府之所以要把互聯網建立一個信息嚴重受阻的局域網,其內在驅動力便是,政府花納稅人的巨款,來大規模欺詐並掠奪民眾利益,而美國等民主自由國家的互聯網則是利民便民的利器。
故意製造信息不對稱,並利用信息不對稱來搶掠民眾的巨大利益,利用謊言和高壓來限制民眾的正當權利,是專制政府的拿手好戲,所以他們對互聯網的自由,對信息的自由流通,深感恐懼。極權者就是想讓你生活沒有生趣,想讓你膽小怯懦、阿諛逢迎,徒有軀殼而沒有頭腦,不敢有自己的思想,不敢去質疑他們。因為在獨裁者看來,你膽敢獨立思考,就是在精神領域裡造反。其實人類的心智成長和文明進步,一直依賴不少人長期以來不斷的精神造反。沒有持續不斷的精神造反,沒有不羈的表達和言論自由,那麼人類就會精神萎縮。萎縮的精神要讓其重現生機,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這就像一個胃萎縮的人,你要讓其胃有正常的消化能力,必須要長期的飲食調養和藥物治療不可。什麼樣的人招人煩呢?那就是限制他人自由,阻礙他人生趣的人。不幸的是,在我們這個國家,限制你自由的是由許多無趣且作惡的人組成的政府。極權政府不僅是自由的敵人,而且是生活的監獄,是理想的囚禁者。它壟斷旺盛的苛捐雜稅,它擁有強大的非國家的黨產武力,它開動強大的宣傳機器製造謊言,它阻礙信息自由流通而使民眾不明真相,從而使不少民眾的生活成為難以釋懷的惡夢。
借用哈韓哈日的概念,我要說我並不是個哈青的庸俗進化論者。如果說人類真是一代勝過一代,或者真是年輕人一定勝過老年人,那麼許多古老的罪惡早就應該絕跡了。事實上,不僅許多古老的罪惡沒有絕跡,而且有的還因新時代煥發出了更加令人難以容忍的惡。自由永遠是年輕的有活力的,一如德國總理默克爾所說,自由必須要我們每天都努力推護和堅守。但年輕並不一定就天然地堅守自由,有許多八零後、九零後並不像韓寒這樣對自由有如此深切的體認,他們一樣是撒謊者和邪惡的同謀。這當然是因為老一代努力不夠,配合愚民教育愚弄自己的下一代所造成的,所以老一代對年輕一代的成長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從另外的角度來看,“近來時世輕先輩,好染髭鬚事後生”的作派,固然無法令人信服,但自以為年紀大、閱歷多,便是清醒者,純屬倚老賣老。別的且不說,單是文革過來的許多當事者,如今有的已是爺爺奶奶輩的人,他們有多少人是清醒的,有多少人對自己所做的惡懺悔過?
一個國家的青少年沒有活力,和一個國家的網絡設置過濾詞、搞屏蔽,是一種十足的自殘的太監行為。擁有一顆自由的心,會使人忘記他的衰老甚至死亡。我對胡適先生非常敬仰,每每看到他那招牌式的微笑,就彷佛他還生活在我們周圍,令人有如坐春風之感。為什麼這種看上去是幻覺的事,又特別真實呢?那就是他那種對自由的執著,令我感到他存在的力量與美,讓人感到他不僅精神不死,而且繼續在催生許多自由的種子在中國這個極權國家源源不斷地成長。自由像陽光、空氣、雨水一樣可以潤澤人的心田,真正自由的互聯網和韓寒的寫作就有這樣的特質。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 轉自《阿波羅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