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書﹕一個被迫下崗創業技術人員的血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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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由于國營工厂的貪污腐敗,導致工厂快要倒閉了,在厂長的逼迫下我下了崗,從此便開始了我的艱難的創業歷程,那年我30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我從賣日用品起步,每天要騎人力三輪車橫穿2個南京城的路程到處去送貨,經過2年的拼搏我有了第一輛送貨的汽車并做了徐州造紙厂代理,生意有了飛躍。 1999年我已擁有100多万的資金,為了拓展自己的事業我決定籌辦一個自己的蚊香厂。

2001年南京建鄴區在原沙洲鄉的集体土地上建立了一個青石科技園,由于我缺乏資金,又沒有路子貸到款如果租一塊地再蓋厂房我的100多万資金要想再成立蚊香厂是根本辦不到的,最佳的方案就是先租厂房把蚊香厂建起來,等有了一定利潤后再租土地蓋厂房的分步走方針!

2002年我租住了這里一處400平方米的厂房,并請湖南吉首的一個鍋爐專家幫我建造了一個日烘干5吨的蚊香烘干房,就這一項我就花了40几万元,為了日產5吨蚊香的資金流動性我又向門口鄰居南京煉油厂的一個買斷工齡的下崗工人那里借了20万元答應每月給他2420元利息。

2003年春天就在我全部資金都變成原材料准備在夏天蚊香市場大干一番的時候,一場滅頂的災難來了,全部青石科技園都要拆除,建設奧体中心配套大樓。我帶著房主來到拆遷辦得到回答是:根据南京市86號文件拆遷只補償厂房的錢,工厂設施損失再大沒有一分錢補償(有錄音為證),我不相信党國會有如此的文件!拆遷辦把86號文丟給我說你要是在此文件上找到一個工厂補償的字,我們也好給你補償!我暈了!

由于前期全部資金都變成原材料扑在剛剛借錢建的蚊香厂上,現在20几個工人工資都成問題,我上哪借錢再重建個新厂呀!我沒能力響應党的拆遷號召。在一個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早上,一群穿迷彩服的人員把我的工厂房頂全部掀掉了,不一會狂風夾著傾湓大雨從黑壓壓的天空倒了下來,我站在雨地里仰望天空任憑瀑雨沖刷著我已模糊雙眼的淚水沒有說一句話!

在這次強拆中我創業十几年的資產基本為零了,另外還留下了20万元的高利債!我來到建鄴房產局討說法,回答是:你可以去法院告我們!我把我自己吃飯的錢拿出來請了律師准備起訴房產局,我拿著一張申請減免一部分訴訟費的報告請法院院長簽字時,院長說你無權起訴房產局只能起訴房主。2003年第一次開庭,由于只起訴了房主,在房主申辯自己沒拿我一分錢他也是受害者不是他拆我房子的情況下,錢凱旋法官要求我必須把房產局作為第二被告起訴進來,我只好又變更起訴對象;在經過几個月等待后第二次開庭,而這次是個有副院長陪審的大法庭,我原以為這次至少可以把問題弄個水落石出!可沒想到開庭沒半小時院長陪審就走了,錢凱旋法官走到我面前無奈的對我說這官司我也不懂,院長說你必須要先仲裁才能起訴房產局,而建鄴區仲裁委員會就是房產局自己,我很同情你,你就把訴訟費全額拿走吧!看著法官的表情我無語了。兩次開庭訴訟費雖然沒花一分錢,但律師費白花了几千元,真是雪上加霜呀!

通過這次法院的教訓我們這种弱勢群体是打不起官司的,只能上訪!同時我也探听到原來的拆遷組長已經被逮捕是因為和黑社會勾結貪污國家應給百姓的拆遷款,但再一打听相關領導不僅沒被問責有的卻高升到河西奧体指揮中心!暈呀!

2006年按照國家上訪條例我只能通過付5元挂號信的方式向市一級進行上訪裁決!万万沒想到的是在我耐心等待了几個月后卻接到了南京市政府的終結裁決書,裁決建鄴區房產局不對我補償是正确的,此裁決是終審裁決不允許我對此問題再進行上訪!天啦!這世界竟然有這樣的法西斯道理呀!毀了我用血和汗鑄成的百万元工厂不但不給補償!連話都不讓我講一句就把我推向了万丈深淵!這世界還有公理嗎?

接到裁決書后我的精神徹底崩潰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終于倒了下去!在我肺結核臥床几個月后我勉強站了起來,我無法承受一個左鄰右舍羡慕的創業成功者一下變成一個令人厭惡的落魂者。當初建工厂時向鄰居借的20万元不但本金還不了連利息都沒錢支付了,昔日的好友現在連面都不敢見,債主逼的我家人都抬不起頭!眼見我除了死別無它路了。

2007年南京建鄴房產局又換了一任領導,新領導對我的事很同情但也無奈,第一;南京市政府已經紅頭文件裁決你沒有補償,想補找不到依据怎么補?第二;從原來沒有補償基礎上最多也只能象征性的補貼一點。最后2007年11月給了我26万把外債給還了!按理我應該感謝新領導,感謝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但看到我的工厂依然還是象垃圾一樣堆在倉庫里,我卻感謝不起來!我的痛苦誰能理解我呢?現在能賣的重型設備早就當廢鐵賣了,賣不出錢的數万元的輕型設備扔掉可惜!不扔還要租倉庫存放它。我有沒有醫療保險,養老保險也沒錢交!現在只能拖著不到50歲的病体在水深火熱中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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