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09年6月2日訊】【百姓話壇】(60)大都市裡的怒吼(九):兩個上海女人的故事(下):維權是給死者一個安慰,對生者有個交代。
主持人: 大家好,百姓話壇又與您見面了。 在上一次節目中,上海被拆遷戶毛海秀向我們講述了她一次又一次遭遇政府暴力對待和欺騙的經歷。2004年5月,上海市政府在中國向世貿組織承諾公開政府信息的大前提下,頒佈實施了《上海市政府信息公開規定》。毛海秀把握住了這揭開真相的機會,開始認真的研讀她們家的動遷文件和相關的法律。
毛海秀:到05年五月份,政府信息公開之後呢,我也就在學法律,我一邊學法律,一邊向政府所有的部門,去調取我那個基地的所有的動遷的批復還有資料,把所有的整個動遷的全過程的手續,我都給它調出來,我一共調了73樣批復,包括了所有的動拆遷公司的執照啊,它的主體啊,它的資格啊,職責還有它的資金方面,還有甚麽,很多東西我都,整個過程都完全的很完整的被我調出來,調出來一看呢,那我就基本上是覺得,整個事情都是違法的,我可以這麽肯定的跟你說。首先呢是我們基地是沒有項目批文的,國務院城市房屋拆遷條例規定呢,所有的動拆遷基地,拆遷的時候首先你就要有國家的批准文件,就是國家發改委批准你這個地方可以蓋房子,那你就可以蓋,如果沒有這項批文的話,那你也就從根本上就是違法的,那首先第一個呢,我們基地沒有這個批文,第二個呢,就是我們這個基地沒有規劃的,第三個呢,我再調出來呢,拆遷我們這個房子的開發商是虹口區政府曲陽街道自己辦的三產公司。這個三產公司呢,是自己臨時性組建的,臨時性組建的一批人,他們根本就沒有這個行業專門的職責或者能力。拆我家的房子,整個是虹口區政府一手策劃的,整個就是政府做的事情,而不是一般的甚麽民事主體,開發商啦,甚麽你和開發商之間的事情,政府只不過是中介呀,或者甚麽甚麽的。
那麼像我們這樣的事情,不是我們一個基地,我們上海很多很多都是這樣的,很多各個區都是自己成立一個房產公司,就是做開發房產的,對吧。你知道開發房產的暴利它是百分之一千呀。那你說他不想殺人嗎?他肯定也想殺人,他那個殺人就變著法的殺人,對吧,他殺了人,他說是你自己的事,對吧,他殺了人,他說我們在中間做中介啊,對吧,那我們不是開發商啊,開發商是民事主體呀,我們是不是要追究他呀?但是追究過來追究過去,就是他們自己一個人。
主持人:當毛海秀明白了政府根本不是甚麼中介方而就是拆遷方之後,事情變得更為明瞭。經過進一步深入調查,更多的真相浮出水面。
毛海秀:有一項很奇怪的事情,就是當時那個開發商,就是曲陽街道光陽房產開發商99年進來我們這裡,進來動遷的,按照法律呢,它是不可以動遷的,不可以從事開發事業的,但是虹口區房地局呢,也就這麽給它發了許可證,它就這樣可以名正言順的對我們老百姓來進行拆遷工程,但是不到半年,就是到2000年的,99年進來的,99年10月份進來的,到00年的三月份呢,他們把我們基地的開發權和土地使用權都賣了,賣給了一家上海宏亮房產開發公司。這是一家真的開發公司,他們是以1560萬的土地使用權,因為我們那個基地呢,被拆遷的戶一共只有302戶人家,那也就是說,302戶的人呢,對整個基地的開發的規模是不大的,地皮也是很小的,這麽一個地皮呢,就是曲陽街道光陽房產以1560萬塊錢賣給了另外一家開發商,開發公司。
但是這裡我要說明的是甚麽呢,我們基地所有的都是,除了6家是公房,還有296家是私房,所有的私房的居民都是擁有一本國有土地使用權證,這個國有土地使用權證,政府來動遷的時候呢,沒有給一家老百姓,給過我們就是一分錢的土地補償費,但是他們可以用這個土地去賣給另外一個開發商的時候,他們就賺了1560萬,從其他方面不說,單單從土地使用權方面,你虹口區政府,從我們296傢俬房的老百姓上面,從土地使用權上,你就賺了1560萬。這個是我們以前根本就,如果不是政府信息公開的話,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也看不到的東西,這裡現在我這裡都有很充分的證據,都有他們的公章的,我都調出來了。
主持人:宏亮房產心裡的算盤打的很清楚,沒有國家規定的建設項目批文進行強拆,只有花錢買通政府衙門,於是把這塊黃金寶地的動遷工程交給了政府經營的光陽房產開發中心。
毛海秀:宏亮房產呢不敢出面,他們還是叫光陽,你去幫我弄好,反正我出了1560萬錢,你把整個基地弄平了,拆平了再給我們,其他的事情我們不管,光陽,就是曲陽街道那個房產公司呢,它利用自己政府的權力吧,它就這麽冒充著拆。還有就是我們虹口區政府規劃局啊,他們相應的也作了很多的調整,他們都調整為我們基地的開發商都調整為上海宏亮房產,就是後來的那個房產公司,就是受讓的房產公司。但是實際上操作方面不是那樣的,實際操作方面是後來的該進來的沒進來,前面的該出去的沒出去,該出去的繼續冒充拆遷人,對我們強遷,該進來的,躲在後面它不進來,就這麽一回事情。
到現在為止,到這樣一個階段呢,我已經覺得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也就是說,這個事情是00年的四月份發生的,他們轉讓的關係,到01年四月份,他們對我家採取強遷,申請的還是應該退出的那個房產公司,就是冒充的,來強遷的也是那家政府自己三產冒充的。整個受讓人後來那個受讓人,應該進來的房產公司就一直躲在後面,沒有出過面,那對這樣一種關係的話,現在在大量的證據面前,我覺得我老公死的太冤了,我的丈夫實在死的太冤,因為我丈夫,在這種證據下面,我老公根本就不是自殺,這裡面隱藏著很多瀆職,倒賣土地,冒充,這很多關係。
主持人:當發現到整個強拆過程是一場政府為掠奪財產而上演的騙局,拿到證據後的毛海秀自然是不願再繼續忍氣吞聲了
毛海秀:那我現在呢,就是從05年調出了這些證據之後呢,我又開始再次上訪了,我再次上訪呢,我人不太跑的,我基本上都是用信件,我寫,我一邊寫一邊附上很多的我調出來的證據,附上。我用證據來證明當時虹口區政府是怎麽樣違法,怎麽樣瀆職,怎麽樣倒賣土地,把我的老公我的丈夫逼死的,把我的門面搶走的,他們還虛構了一套房子。房子也是借來的,把這些情況呢一一的寫進去。然後我向區政府,市政府,對吧,還向媒體都投了。但是基本上沒有回答。
最終呢,我就再向檢察院提出控告。然後我的信件到了虹口區檢察院之後呢,檢察院就找我談了一次話,他們對我說:“毛海秀,你這個事情呢,我們調查過了,嗯,是有這麽回事。但是,我們必須告訴你,這個事情,因為我們虹口區檢察院是屬虹口區人民政府管的,對吧,我們怎麽去立案偵查虹口區人民政府呢。”他說:“我沒有辦法去履行這個職責呀。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書面通知,你拿著這個書面通知去上海市人民檢察院,叫他們立案吧。”我說:“好的”。
然後我拿著他們的通知,我就找到了上海市人民檢察院。你猜,他們跟我怎麽說啊,他們說:“毛海秀,這樣吧,動遷呢是政府行為,城市發展呢是少不了強遷的,強遷死人呢也是避免不了的,人也死了,當時你也拿了28萬了,這個事情就算了。不要再追究了。”
過了大概半個月,他們書面答復給我說,他說,毛海秀,對你反映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你這個事情,還是應該由虹口區人民檢察院管轄。就這麽一個通知。
我拿了這個通知後,我還是按照他們的意思去找了虹口區檢察院。虹口區檢察院這次去了之後呢,他說:哎呀,這個事情怎麽又踢到我這裡來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嘛。 他說,毛海秀,這樣,既然市檢察院不想管,我們呢也不想管,對吧,你就這麽著吧,你就去找虹口區政府,嗯,區紀委吧。區紀委現在也管這類事情。
然後,我再到虹口區人民政府紀委,紀委的主任接待我,姓譚的,說:“毛海秀,你也是學法的,你也是知道的,這典型的瀆職犯罪的事情,你說,關我們紀委管嗎?我們紀委不管這些事情的。啊,這瀆職的事情專門由檢察院,獨職獨辦的,這完全是他們的事情,怎麽把這個事情推到我們這裡來了呢?”他說:“毛海秀,你是學法的,對吧,你應該知道這個事情不歸我們管呀。”他們就是跟這麽我說。
主持人:當了十幾年的優秀個體戶,交了那麽多的營業所得稅和地方稅,想不到用自己納稅錢供養的居然一個掠奪人民財產的政府,毛海秀感到極為失望。
毛海秀:我兜了一圈呢,其實都白搭了。然後我帶了很多資料呢往北京了。往北京那個最高人們檢察院。我吶,3點鐘開始去排隊,排隊排到第7號,然後接待我了,接待我呢,他們,嗯,嗯,我知道了,你把你的材料就給我吧。
然後我把我的資料給他了,過了大概5分鐘吧,我們上海的來了。因為他,最高人民檢察院打電話給我們上海的了,對吧,把毛海秀接回去,然後把我接回來了。接回來就沒有後文了。
從那次到最高人民檢察院去了之後呢,我,就是每次有大小會議的時候呢,他們都派人坐在我們家門口,不讓我走。他怕我再到北京去。
後來我還是有一次逃出去,到北京了。到了北京,到了最高人民檢察院,還是一樣的,我把資料送進去,我的材料送進去,他呢一個電話叫我們上海把我接回來。就是這麽一個事情。所以說,我們上訪是吧,其實壓根是沒用的。
政府不想解決事情的話,甚麽事情都沒有用。
主持人:在民主國家裏如果政府不解決問題,不讓老百姓滿意的話,可能就會被趕下臺,可是在集權國家,老百姓要想討個公道卻比登天還難。
毛海秀:我覺得我學法律,大學畢業了現在在學法學。我覺得沒學法的時候,很迷茫很多事情搞不清楚,現在我法學好了,我搞清楚了,可是沒轍。這個社會其實應該人人講法,都要尊敬法律,那時這個事情就好辦了。但是,如果這個法單單是靠老百姓講法,政府官員,所有部門,政府部門不講法的時候,這個社會是沒藥救了。我們上訪的,很多上訪的冤情就是這個,就是這麽一回事。為甚麽10年、20年、30年沒有辦法解決,就是這個因素造成的。
然後,我還要說一點就是,今年兩會的時候呀,因為兩會我非常關注的,嗯,我其中一天看到我們上海的代表團在發言,其中有一個人大代表啊,他是這麽一段話啊,他是這麽說的,他說:我們國家選舉制度要比西方好,因為西方呢是個人選舉制度,我們國家呢是集體選舉制度。個人選舉制是不好的,他們要一家一家的跑,還要花很多的經費啊,可能會涉及到很多的金錢、利益的衝突啊,買通甚麽甚麽的啊。像我們集體選舉制呢就不存在有這個問題。他是這麽一個回答的。
但是,我覺得這個回答實在是太荒唐,太可笑。首先呢,我是一個學法的,從學法的角度,我認為選舉制度,你要讓每個老百姓來了解,選舉的時候,讓自己投出自己心中的一票,對吧,這是,應該這樣做的,從法律上也應該這樣做的。作為一個老百姓來說,你要我選你的時候,你必須對我做出承諾,你必須保障我的權益。對吧,我有困難的時候,你必須站出來為我說話,嗯,那是西方的選舉制度,就是個人選舉制度。但是,他們說我們中國是集體選舉制度是好的,正因為我們中國是集體選舉制,一個集體,一個人,一個首長,一個公司的董事長,或者一個政府的區長,市長,他們代表了千千萬萬的群眾,他們一票就代表了我們千千萬萬張票,他們還說這是非常明智的,法治的。而我覺得這樣是很可笑的。就因為這樣的可笑的制度,這樣可笑的人員在政府的官員的位置上,我們這個社會是不可能有法制的,也不可能有公正公平的。
所有的人大位置都是政府官員,你說政府官員他做了很多對不起老百姓的事情,他做了很多掠奪老百姓財產的事情,做強盜,對吧,這個事情,老百姓現在需要人大來為我們伸冤,他們一邊角色是政府官員,又一邊角色是人大代表,對吧,他們整個兩個角色都是融於他們一個人,那你說,他會為我們老百姓主持公道嗎?那不可能的。
主持人:在經歷了政府一系列的打壓和磨難之後,毛海秀對民主法制的概念也越來越清晰。
毛海秀: 現在說起來是人民當家做主,但是政府搶人民財產的時候,人民當不了主的,對吧,我們人民當不了主的,他們是想搶了就搶了呀,對吧,想奪了就奪了呀。所以說你單靠他賠錢是沒有用的,你今天他賠了你錢,這個體制不改,他明天還在往你身上往你手裡搶回去呀,對吧。所以說我們訪民現在這個法律意識是提高了,他們也知道賠錢沒用的,賠錢了他們明天還會來搶,後天還是好搶。但是體制改革了,那就兩樣了,對吧?所以說冤民大同盟也好,很多維權的組織也好,我們最終的目地就是想走向民主法治,對吧,我們最終的目地就是想讓自己的合法權益得到應有的保障,對吧,不要就是你那個政府權力是無限的,想怎麽著就怎麽著。
從這一點上面,我認為一個中國、一個社會要推進法治,要推進公正公平的,必須要有人付出,對吧。所有的,即使我也知道,現在有很多有良心的那個媒體記者啊,還有很多很多有良知有公正立場的律師呀,都給關到監獄裡去了。但是我呼籲更多的律師,更多的新聞媒體,你們都這樣站出來的話,中國不可能把所有的媒體都關起來吧,中國政府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律師都關起來吧,對吧?你們只要立場堅定的話,對吧,你不要向它們腐敗靠攏,不要去縱容他們的話,這個社會是會改變的,對吧。但關鍵是,你們怕,噢,他關起來了,我怕了,我識相一點,我還是縱容他們吧,他們不讓我報我就不報了,對吧,公正也不講了,法也不講了,對吧。律師也是,我就聽政府的吧,我就不為他真的去辯護了,這樣的話,這個社會就會惡性循環,現在我們當今的社會就是這樣一個狀態。
還有像我們現在台灣,我們中國希望和台灣海峽兩岸和好,還是像香港一樣一國兩制。我覺得這個問題上,我特別要提醒的,台灣的老百姓現在至少還生存生活在民治法治的社會裏面,他們權利一旦受到侵犯的時候,他們至少還能夠得到那個權益的保障,他們花出的心血肯定是有回報的。但是一旦像我們中國的話那就不對了,那就倒退。一個人就是從沒有法治到法治那是很開心的,一個人從法治社會到沒有法治社會那是生不如死的。
主持人:本來只有中專學歷的毛海秀,現在讀於電視大學的法學專業。她告訴記者,學法律也好,維權上訪也好,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給死者一個安慰,對生者有個交代。通過自己的案子,她要讓整個社會都知道,依法行政,善待百姓,是政府的責任和義務。她希望能儘自己所能幫助弱勢群體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
毛海秀: 最後呢我想說,我是作為一個強遷的受害者,我老公也就這樣冤死了。首先我一定會把這個維權之路走到底的,我要得到自己應有的權益保障。第二個,我用我自己的能力,我學的知識來推動推進我們這個社會走向民主法治。我會用我自己的能力來幫助所有就是弱勢群體,需要我幫助的人。我也希望很多國內外媒體多多的關注我們現在訪民的狀況,多多關注我們現在弱勢群體的人權狀況,還有權益保障。我希望我們中國政府呢,快點去承諾,去做到自己曾經承諾過的話,司法改革。
我們希望就是政府不要再這樣腐敗,不要再這樣就是凌駕在法律之上。老百姓都醒了,不會讓你們一直再這樣踐踏下去。我們現在中國政府這樣做的話,第一個是對你們自己的老百姓不對,第二個的話是對國際上影響不好。第三個就是沒人願意生活在像中國這樣體制之內去生活了。
主持人:說的多好啊,“老百姓都醒了,不會讓你們一直再這樣下去。”這就是中國老百姓對當權者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