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09年4月8日訊】前天,經過10小時努力,我們為一名被多家醫院“判處死刑”的患者成功實施了胰腺癌手術。一出手術室,已知道結果的患者父母、妻子突然跪在我們面前感謝“救命恩人”。這種場面在自己主持的近5000餘例手術中,半數都出現了,但一種強烈的自豪感仍然會在心中泛起。
剛向助手們交待完注意事項,護士長就跑來告訴我趕緊去某醫院,說是我父親出事了。我馬上給父親打電話,但其手機關機。撥通母親的後得知是“胃出血了。我很奇怪,自己兒子、兒媳婦都是三級甲等醫院的醫生,他們怎麼跑到一家二級醫院去了?
我立即驅車趕到這家父母住所附近的區屬醫院。一進消化科,便看見愛人正憤怒地訓斥該院負責人和主治醫師。愛人簡短地向我介紹了情況,原來,父親7 天前感覺“肋巴痛”,又不願意“麻煩我們”,便與母親一起到了這家醫院。醫生要求父親做了脊柱/腹部CT、心電圖,化驗血生化、肝功能等後,診斷為“肋間神經炎”、“帶狀皰疹不能除外”。然後在門診大劑量抗病毒、抗生素輸液治療。其中使用了較大劑量的強的松龍、地塞米松、阿斯匹林類藥物,肋間神經封閉3 次。而父親實際是胃潰瘍,這些治療直接導致了胃潰瘍出血。經過冰鹽水加去甲腎上腺素灌洗等治療後,出血仍未停止。估計總出血量在800-1000ml。 7天門診檢查、治療費用為2800餘元,出血後,醫院要求母親交了4000元“押金”。
我讓醫院立即準備緊急內鏡下止血,但該院只有一條破“Fuji”光學胃鏡,除無水酒精外,沒有其它硬化劑,不能進行內鏡下治療。我們迅速將父親轉入愛人所在的某軍隊醫院,由我迅速對父親進行了緊急內鏡檢查和鏡下注射治療。出血停止後,將父親送回消化科監護病房並交待給了該科副主任。此時,一同趕來的那家醫院院長、副院長、門診部主任希望與我“好好談談”。
愛人所在醫院消化科主任將我們領到他的辦公室,責任醫院院長等一番“檢討”和“自我批評”後開門見山:“您是大醫院的醫生,剛才這裡的醫生們已告訴我,您還是打醫療官司的專家,我們是撞到槍口上了”。
“我們商量了一下,我們的處理意見是:一、退還所有檢查費、治療費;二、您父親後續檢查、治療由您安排,所有費用由我院負責;三、我院向您父親提供生活補助、誤工補助、精神損失等x萬元”。
說到這,院長向急診主任使了個眼色。這位與小品演員黃宏長得一模一樣的主任馬上接上了話薦:“事情不出也出了,全怪我們的醫生沒經驗,有眼不識泰山”,“我們一定加強教育,保證以後不再出現類似問題,希望您不要將此事捅到衛生局”。
我還未表態,先前被嚇傻的醫生不干了,因為這筆錢將有相當部分會落到他頭上:“太多了!這事也不能全怪我,你父親是四川人,不會說普通話,我根本沒聽清楚”。
“再說了,您父親也沒告訴您是大醫院的醫生,如果先告訴我,就不會有這事”。
這話令我目瞪口呆,原來這位醫生根本沒錯,全怪家父不會講普通話,還未告訴他自己有個兒子是大醫院的醫生!
聽到這話,院長馬上急了,差點要抽這名醫生嘴巴。愛人也急了,當即向他們下了“逐客令”。院長見形勢不妙,要求我無論如何要等他一會後,便帶人蔥蔥離開了。
院長走了不到半小時,學校、醫院4位大大小小的領導打來電話,內容均是“見好就收”、“得饒人處且饒人”。
約1個小時後,胖得跟豬似我院普通外科原主任領著一位40來歲,頗有領導樣的男子與院長們一起過來了,但出事醫生卻不見了。據胖主任介紹,該男子是X區衛生局副局長,是市局的領導的“熱門人選”。
這位局長的確不簡單,一上來便給我介紹該區衛生系統的“大好形勢”,接著詳細介紹了與學校、醫院的“傳統友誼”,最後希望我不要為這一“偶然”的“小事”影響該區衛生系統的“良好聲譽”以及同我所在醫院的“密切合作”。
局長也頗有魄力:“你父親現在也沒危險了,這樣吧,湊個整數”,他回頭指著院長的鼻子:“3天內將x萬元現金親自交到X醫生手上,否則,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對了,馬上去把住院押金給我交足了,一會去跟老爺子賠禮道歉,作出深刻檢查!”,“回去給我好好地整頓、整頓!”
我拒絕了局長、老胖、院長的邀請,審查治療方案後,返回了醫院。
但是,心裡仍很不是滋味。
我在想,如此毫無醫學常識、認錢不認人者也能當醫生?
我在想,是不是所有醫院的醫生都是這樣的?
我在想,如果我處在那位“醫生”的位置上,我會這樣做嗎?
我在想,所有醫療事故或差錯他們都是這樣處理的?
我在想,如果父親沒有一個在“大醫院”當醫生的兒子,結果又會如何?
(作者:破嘴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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