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主持人: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大家您收看《熱點互動》節目,我是主持人林曉旭,大家知道,在中國大陸從事民運或者維權工作必須承受直接的壓力或者是迫害,在海外長期從事民運工作,也是一個艱鉅的工作。
在今天節目裡,我們請來兩位嘉賓,一位是費良勇先生,他是民主中國陣線的主席;另外一位嘉賓是彭小明先生,他是全德學生學者聯合會的主席,他們在德國從事民運工作已經十幾年了。那麼在今天節目裡,我非常有幸能夠請到他們來談一談他們在海外從事民運的心路歷程。
兩位嘉賓,歡迎來到我們節目中,首先請問費良勇先生,我知道您來到德國是1987年,那麼是什麼樣的機緣使您決定投身到民運工作呢?
費良勇:首先對海外民運有所了解的話,是我在臨出國前,國安部給我放了一部電影,介紹了海外的反動組織「民主中國團結聯盟」,簡稱是「民聯」,說他們辦了一個反動刊物叫《中國之春》,要我們謹防這樣的反動組織和刊物。
主持人:激起你的好奇。
費良勇:激起我的好奇,所以到了慕尼黑不久,我就去問他們,不久就如願以償,去找到了《中國之春》,那我就看了《中國之春》,但最早看一些自由民主的信息是在清華大學的時候,我當時讀了美國的獨立宣言,法國的人權宣言,但真正讀到中文的海外民運東西就是從《中國之春》開始。
那個時候有些文章我覺得寫的很好,我就在慕尼黑大學複印一些,悄悄放到一些朋友的信箱裡面,其實那個時候現在看已經開始,但不是公開的在反對中共專制。
那麼在1989年,反共產專制的那種其實當時還是叫反腐敗、反官僚的運動,這個學生運動開始以後,那我就比較關注中國大陸發生的事情,當時我的學習研究真的很忙,到了週末才看一下,後來到了四月份,情況就越來越緊張了,後來北京宣布戒嚴,我就預感到共產黨可能動手殺人。
在這種情況下,我就跟慕尼黑另外幾位朋友商量,我說我們應該想辦法阻止共產黨殺人,應該想辦法推動中國的民主化,所以我們當時就聯絡了40多個城市的中國留學生,當時中國人很少,聯繫了幾百個中國留學生以後,我們就到中共駐德國大使館去請願。
當時沒說是抗議,就說是請願,希望大使館的官員同政府協商,就是要求政府同學生協商對話,不要就是說用暴力鎮壓學生,希望他們能夠馬上宣布結束軍管,取消戒嚴。
但是沒多久,還是發生了六四慘案,在這種情況下,那我當然就在慕尼黑組織的一些抗議活動,最多的一次有一萬多人。
主持人:相當大規模。
費良勇:還有一次,我們還跟德國朋友一塊兒有數千人,用漢字擺了「人權」兩個大字,就人權兩個中文字,這樣一來就是說,共產黨的話就來找我了,有的是普查以後,有些是很快就轉向了。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要求我認錯,說是那個黨中央的決定是正確的,而且他們從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人大派了幾個教授來遊說學生,但遊說到慕尼黑的時候,我跟他們提了21個問題,他們竟然一個問題都不敢正面回答,弄得他們很尷尬。
當時因為參加這個活動的學生很多,在看他們怎麼答,他們不敢說,有些教授還是有正義感的,我認為他們不敢說話,但對方一出口就遭到我的反駁,弄得他們很尷尬。那麼後來,共產黨花了很多功夫,希望來說服我,還動員我國內的研究院、清華大學,還有一些親戚朋友,包括我的兄弟姊妹,希望我轉向。
主持人:都來做說服工作,那您就頂的這方面的壓力?
費良勇:對,我就跟他說我沒有錯,要錯的是中國政府,後來我的護照就需要延了,它不跟我延長護照,那我便把我的護照吊銷了,吊銷的時候,它們說只要我認錯,它們可以給我護照。
我當時的回答說,如果你鄧小平、李鵬向人民道歉,那我還可以原諒你們,但是我本人是沒有錯的,在反對六四錯殺這點上,我費良勇絕對沒有錯,我對的起中國人民。
在這種情況下,它們看還是不能說服我,後來還做過很多工作。
主持人:您剛才那句話我覺得是相當精闢的,就說能夠在大使館直接跟他們講,你要中央領導人認錯,當時應該是滿令人震驚的一件事情。
費良勇:對,一般人不敢說。
主持人:我想問問彭先生,對您來說是不是89六四以來,也是一個轉折點?
彭小明:是的,因為當時我87年來到德國以後,那個時候沒有參加什麼民運活動,但是我已經發現有…,跟他一樣,就是有一種《中國之春》這樣的刊物,那麼我也開始閱讀。
那麼4月15號開始就是不要悼念胡耀邦那個事情出來以後,我就開始關注,參加示威遊行,我們跟國內的同學是一樣的,參加示威遊行,希望就是反對官僚、要求改革,這些都是一樣的。
結果後來六四開槍了,我記得開槍的那一天晚上,我們同學坐在一起,就是痛哭流涕,那麼後來就是,大家都覺得這個是,中國政府是傷天害理的,但是大使館很快的就是說,本來這個大使還來接見同學的,可是他回去一個月以後就變了。
主持人:堅持政府立場了。
彭小明:對,那麼後來就是說,我後來在報紙做記者,那麼又在中文學校當老師,這個時候我就在報紙上寫了一篇文章,就評論的時候就講了這個問題。
講了這個問題以後,就直接點名鄧小平、李鵬、楊尚昆是殺人兇手,這下就捅了馬蜂窩了,使館的幹部姓包的,他就來說:彭小明,你必須檢討,你必須向黨委檢討,叫我到使館去。
那麼我說為什麼要檢討,他說你這是惡毒攻擊黨中央和國家領導人,那我說我記得我大哥一九五八年的時候打成右派了,二十一年以後才給他平反,我說你這樣做恐怕又過了幾年後要給我平反,何必要這樣做呢,他說你態度不好。
那麼後來他就威脅,這個時候威脅就是說,像他那個時候威脅一樣,就說你這樣下去你將來回國有問題,還有就是說我們要通過我們的力量,讓所有的報社不接受你的稿件,而且就是進一步叫中文學校把我的開除掉。
主持人:這個手段就比較殘酷了。
彭小明:對,那這樣子的話後來我就覺得我不能退,我就說你哪怕你這樣子做,我也不寫這個檢討,那他說好,就繃的很厲害,結果這中文學校在它使館的壓力下,就把我開除掉。
開除掉,德國有一個法律,就是說一個勞工、一個勞動者,被無理的解雇的話,他是可以到勞工法庭去告的,那我就去告了。
當然這個時候也得到就是說「民陣」、「學聯」給我支持,結果告下來以後,就是對方是失敗的,那麼很多電視台記者都打電話到大使館,就說為什麼干預學校的人事問題,為什麼干預教學自由,為什麼干預新聞自由,那麼大使館也弄的就說:無可奉告,無可奉告這樣子。
而且官員本人,也被外交部提前召回,因為他這樣就是暴露了中國大使館干預新聞自由,干預言論自由的這種醜惡面貌。
主持人:搬起石頭砸自己這次。
彭小明: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是說他們在德國至少對於民運這種言論或者行動就感到害怕了。
主持人:那在這個過程中,你們倆個人就是說,你可能當時護照沒有辦法延續,您是工作有可能丟掉,那您當時您的家人對這件事情是怎麼樣一個態度呢?
費良勇:我太太還是支持我的工作的,就是說她原來在國內也是很膽小,很怕共產黨,那我在國內有時聊天的時候,就談到共產黨的腐敗,竟然有人打小報告,就打到我研究院去,我在研究院當時就是標兵,每一年批先進工作者我都排在第一位。
所以,不過研究院還是比較好,他們都來跟我談說你叫你先生在外面不要批評政府怎麼樣,但是,在六四慘案發生的時候,我太太正好在北京,因為當時我已經辦了邀請她到德國來,我當時在唸書所以她可以來陪讀,那她來的時候就是住在北京南禮士路核工業部招待所。
在這兒就經歷了六四大屠殺,她也看到了共產黨的那種殘暴,所以出來以後,她當時親自經歷了六四慘案的見證人,所以當時的德國電台,電視台、報社都採訪了她,她也在慕尼黑文化中心做過報導,這年來後來我參與了民主運動,她原則上都是支持的。
主持人:她自己親自見證六四,那您太太當時怎麼樣的呢?
彭小明:我太太她也本來是不太關心,那就是只管管理家庭、掙錢,那麼後來因為突如其來的被開除掉了,那麼好像這種手段就是說通過這種把你的,打破你的飯碗,威脅你的生計,然後要你就範,就是我太太脾氣比較倔,她就說我就不相信,這樣來壓我們,我就拉扯不大我的孩子,她就這樣說。
主持人:蠻有骨氣。
彭小明:對,那這樣子的話,我心裡也比較踏實,那我們就說我們不怕,那麼他如果不講道理,我們懂得什麼是做人的原則,我們不能因為這樣子就向他屈服低頭,那這樣子我們就堅持下來了。
主持人:所以這段經歷是非常難忘,當時可以說很多人在這過程中,可能選擇了必需跟政府一致,像現在寫悔過書一樣,我們跟政府保持一致。
那麼在後來的日子裡面,你們長期堅持這個民運的工作,那我覺得考驗也是另外一方面,是不是也比如說中共有時候會派一些特務進行分裂、瓦解,海外民運也經歷了風風雨雨。
那麼在這過程中,你們有沒有什麼樣比較深刻的印象,有什麼心得可以分享一下。
費良勇:海外民運確實遭到共產黨很大的破壞,但是參與海外民運的一些人士,因為從小受共產黨的教育,雖然對共產專制不滿,但是他們受到共產文化的那種薰陶,也充滿了共產黨的那種鬥爭哲學,也把他拿到民運裡邊來,所以這就產生了一九九三年「民陣」和「民聯」革命失敗。
這次事件對我的刺激很大,我覺得中國民族運動實在是太艱難了,而且在那以後,民主運動就跌入低谷,很多很優秀的人士都退出去了,那麼堅持民主運動的人確實是就越來越少,到最近兩年情況又有所轉變,原來離隊的朋友現在又有一些回來了。
主持人:好,兩位嘉賓因為時間關係這一期我們只能談到這兒,在下一期的節目裡,請你們繼續跟我們的觀眾分享一下你們從事民運的心路歷程。好,各位觀眾感謝您收看我們下一期節目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