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7年06月03日訊】【今日點擊】(2858-1)
提要
採訪「六四」《天安門屠殺》作者杜斌先生
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今日點擊節目,我是石濤。
在前兩天的節目中已經跟大家分享過,方正先生和王工石先生在28年前,1989六四當天他們所看到,所親身經歷的那場悲劇和浩劫。那另外一個人在4年前,我採訪過他就是杜斌先生。那杜斌先生是曾經紐約時報駐北京的攝影記者,那在他的作品中,包括了美國的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CNN、時代週刊、英國的衛報,那都有刊登過他的新聞照片和相應的一些作品。所以在當時4年前我採訪過他,那後來他就在採訪的過程中,我們後來談到了1989六四,所以作為一個新聞記者,作為一個當時曾經經歷過的人,以他自己的角度如何看待28年前的這場悲劇?
杜斌先生,您好! 石濤先生,您好!
歡迎您能來到我們今日點擊特別節目,《焦點直擊》的專欄節目當中。那我知道在過去的時間裡面,您撰寫了很多的書籍,那這些書對很多朋友而言,是他們能夠反洗腦,和知道真相的一個非常好的一個源泉。您的很多作品都是從揭示出,事情本來面目的角度寫出來的,這是我自己感觸滿深刻的。而到六四到了今天,太多的人依然在追問一個問題,六四到底是真的?是假的?天安門廣場到底殺人了?還是沒殺人?那我知道從法廣,和這個德國之聲連續兩天,前兩天都登出了相應的文章,對您最新的作品,書名應該是《天安門屠殺》這個作品,都有報導從不同的角度。那我也看到大概的這本書的介紹,我想說這本書同樣,像您以往的書一樣是揭示著真相,藉助石濤這個平台,您能否向所有的朋友,介紹一下這本書呢?
好的。其實這本書最初我並沒有,對六四有什麼深刻的印象,也僅僅就是在我18、9歲的時候,也就是以一個非常小非常小的一個印象,就是知道北京有學生上街上,具體都幹了什麼是不清楚的,因為我在當時在鄉鎮上,那個消息是非常閉塞的。到了後來到了北京來以後,也偶爾會有一些朋友會提起一兩句,說是北京當時還死了一些人,但是具體是什麼樣的我是不清楚的。等到了大約在2004年那會兒,我就通過一個朋友找到了無界瀏覽,這無界瀏覽當時我記得很清楚,應該是4.2的那個版本,現在都到了13了。那會兒我是如獲至寶,它打開了我的另外一雙眼睛,讓我能看到一個真實的中國,有了這個翻牆軟件以後,就是自由的去瀏覽一些我想知道的訊息。
我也應該是在「六四大案」上面,或者是在其他的網站上,看見了就是在北京的大街上,有人但是只能說他是個人,因為你見到是一堆肉,就是有肉躺在街上。我看的圖說就是被坦克車,或是裝甲車輾碎的人的身體,所以我極度震驚!它這件事情,應該比馬三家女子勞教所的事情還要震驚!因為那是一個人!怎麼就像一堆肉一堆肉這樣一樣,我是非常震驚的!它跟那個牙刷刷陰道是一樣的讓我震驚!但是這是讓我都覺得不能接受,因為這是一個人啊。這不是你從肉舖裡買來一塊豬肉,剁剝剁剝剁成這樣的,那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啊!尤其還看到了那個開花彈的把人,我猜是開花彈打到頭部以後,它直接把臉掀開了,就是能看見的就是頭顱,頭顱臉這一部分就直接就沒有了,就只能看到裡面的腦漿裡面的東西。這也是讓我我沒覺得噁心,我只是覺得很震驚!
我也想搞清楚1989年的6月3日的夜裡,就是從軍隊開槍的時候起,到1989年的6月4日學生被驅逐出天安門廣場以後,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我的一個帶著非常大的疑問,所以我當時就是發現了這些親歷者,或者目擊者的這些文字訊息以後,說真的我就如獲至寶。因為他們寫得太感人了,雖然他們有的人他們並不是作家,他們的文筆也很稚嫩,但是那種對國家的關懷,對人的那種愛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尤其是他們親眼目擊到,目擊到他旁邊的一個抗議的人,就死在他懷裡或者死在他面前,或者遠遠的看到一個人死掉了,他們通過那種他們自己的那種文筆,當然不是那種專業作家寫的,但是我還是非常感動。我就一直在搜集這方面的訊息,我說到底想知道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是到了後來,我應該是在寫《北京的鬼》這本書的時候,一直在想《北京的鬼》那裡面,不能少了六四的人,所以我就在想1989年的六四,我沒有機會去參加,如果是目擊的同時我不在,如果是寫其他的文字的話我不敢寫,因為這是一場重大的事情,我不可以輕易的下筆去寫,我擔心我寫不好會褻瀆這些,為國家的民主自由慷慨赴死的人。我覺得對不起他們!還有我覺得可能也對不起,那些參與這個事件的人,所以我從來都不敢輕易的下手去寫,因為這對中國人來說,是一個不可以輕易碰觸的事件。所謂的不能輕易碰觸的,這個意思就是說,比方說你不能帶著一種輕鬆,或者玩笑的心情去寫關於六四的事情,這是對中國人來說,我只能說是一個重大的事件。
因為我找不到別的語言去解釋這個,我就在《北京的鬼》那本書裡面,寫了關於叫「鍋蓋頭」的,就是這裡應該說是詩吧,有人說是詩,但是我覺得那不是詩。我只是最初就是那個坦克車、裝甲車輾碎人的身體,還有一個人的頭顱,被開花彈擊中了以後,臉被掀開臉是不知去向了,只留下一個空洞的,有點黑的一個頭顱,就是只剩下一半的一個頭顱。我就想到我要寫的話,我一定要用我的視覺去寫,也算是我作為中國人的,盡我的一點心意向這死難者致敬。就是想了怎麼用最少的語言,把那種血腥的東西,用不帶血腥的字把它寫出來,最後我就想到了,用這個死者的那個口吻去寫,然後這個內容就是後來,我用了一天的時間去想出來的。我還是非常驚訝的,可能也是因為看了這些,信息很多感觸也很多,所以寫了之後我很滿意,我覺得至少可以表達我的一種心情。
後來艾未未的事情發生了以後,我當時就覺得應該為艾未未做點事情,後來就用了大約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是寫了《艾神》這本書。其實在這兒我想跟他說一句說:我盡了力了!包括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就寫成那個樣子。天安門這個事情其實準備的工作做了很久,應該是用了有半年的時間編輯出來的,我每校對一次都要用一筒的衛生紙,其實說實話我覺得流淚不可恥,因為裡面感人的細節特別多。我覺得一個中國人,看了這東西如果無動於衷的話,那他就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中國人!我覺得我從事做編輯一本書,或者寫一本書,我從來沒有像編輯《天安門屠殺》這本書那麼感動,從來沒有!我覺得那件事情太重要了。留下了這些目擊者和見證者,包括目擊者的這些珍貴的文字,把這編輯成一本書,這本書就會脫離我,它現在就已經不屬於我的了,它自己有自己的生命力,它自己就是一個生命。它其實已經具備了一種沸騰胸腔的力量,它自己在講述它自己的故事。
這集節目就到這裡。謝謝大家!再見!